谢翊立刻伸手合上匣子,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你怎么能够……”这不是什么好词,谢翊无法继续对好友说下去。
“监守自盗是吧?”宋怀玉不甚在意,笑着接了下去,“监守自盗又如何呢?”
“阿翊儿,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目的和结果。这些钱是给你救济灾民的,有什么错吗?少府监管理皇室财政,但这些钱用在皇室身上难道好过用来救济灾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能为了克制丑恶,而产生新的丑恶。如果不是通过正当的手段得到这些钱,那和那些官员贪污淳安赈灾银两之举又有什么两样呢?”
“那么阿翊儿,什么是丑恶呢?”宋怀玉缓步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的乞丐,“你应该也已经看见过那些乞丐了吧。”
“是。”谢翊走到宋怀玉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凉意扑面,雨水从檐上滴落下来,织成密密的水帘。街上的行人撑着油纸伞,急匆匆地行过,衣衫褴褛的乞丐们却只能蜷在别人的屋檐下,有的被人赶走,湿淋淋的在雨中寻找着另一处避雨的屋檐。
“他们来自宁都南边的昀阳郡。近来淳安洪灾,昀阳大旱,可是朝廷除了拨了一百万两银子给淳安赈灾以外,对昀阳几乎没什么作为,全然不顾昀阳百姓的死活。这几年赋税也重,百姓家里根本就没有存粮。没有粮怎么办?昀阳这些饥民便涌入周围没有受灾的各个大城市里,尤其是宁都,他们乞讨、偷窃、抢劫……”
“而少府监的银子是哪里来的?不就是这些百姓的赋税么?把这些银子用在皇室奢侈的享乐上是丑恶,还是用来救济灾民是丑恶呢?”
“但你有你的职责。”谢翊说。
“那你要我怎么做?”宋怀玉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你可以请旨再拨赈灾款。”
“你太天真了,阿翊儿。这就是你,固执又死板。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让殷尧拨下一百万两银子赈灾已是多么的不易。”宋怀玉有些生气了。
话虽如此,但以谢翊对宋怀玉的了解,她不得不去想宋怀玉的私心。
她知道,请求殷尧再拨赈灾款,虽有几分可能成功,但因为她们这个皇帝几乎是全凭好恶用人,这样做无异于触殷尧的霉头,对宋怀玉如今蒸蒸日上的仕途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而如果她以个人的名义拿出银两赈灾,便可以收拢人心,若她顺遂宋怀玉所想,举起反旗,这些银两便是她们起事大大的助力,宋怀玉这是在帮她。
谢翊虽然清楚好友所想,却无法说出口与好友争论,她自己的官途如何倒也无所谓,只要无愧于心;但她却无法再劝好友请旨,造成好友仕途不顺。
看谢翊犹豫的神色,宋怀玉快刀斩乱麻:“银票你拿着,必定会有用到的时候,你也不想那些灾民饿着肚子吧?至于我如何得到这些钱,又如何掩盖过去,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不必管我。”
宋怀玉看谢翊还犹豫着,直接把匣子推到谢翊怀里,恶狠狠道:“反正朝中绝对无人会再劝殷尧拨款,我也不会。你要是不要,就等着看那些灾民饿死吧!”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顺便在路上叙叙旧。”宋怀玉也不再说什么,起身理了理一身玄色的袍子。
谢翊无奈地看着手中装满银票的匣子,把匣子放回案上,道:“好,走吧。”
谢翊起身,顺手将这柄名为“潜渊”的剑佩在了腰间。三年未见,她和好友也有许多话要说,这会儿时间倒觉得过得太快了。
“来人,把这些东西送到谢府去。”宋怀玉看好友还是不接受的样子,直接把剩下的东西交给她的侍女们。
“谢府?”谢翊疑惑地看向宋怀玉。
“刚才的圣旨你不会没认真看吧?就看见让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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