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大概是这三年来续存的最多的一次眼泪。哭完,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站起身,一步步朝着码头走去,码头上来来往往都是搬运货物的工人,他们拿着怪异地眼神望着她。
应该是怪异的,一个看起来没魂的女人在都是男人的码头游荡,如果不怪异,那就是她自己怪异。
终于走到码头的栏杆处,她扶着栏杆,望向深水港一望无垠的海平面,腥潮的海风夹带湿气不断怕打在她脸上,有些疼。
她闭了闭眼睛,往日记忆如这深水港的潮水,不断袭卷而来。
曾经温存的画面,最近总像放电影一般盘踞在她的脑袋里,温暖又远的像透明一般。
码头大楼顶楼办公室,他抽着烟,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她一动不动扶着栏杆站在那边。
直至那卷香烟已经到底,烫到他的指尖,他才收回神,将烟头扔进烟灰缸。
转身坐回办公椅上,宽大的办公桌上堆着几张彩色明信片。
是珍妮从佛罗伦萨寄回来的,她要结婚了。
结婚,每个人都要结婚的。
他以后应该也要结婚,但跟谁结,似乎也无所谓了。
张了张嘴,透了口气,想要将胸口莫名堵塞的那股气,吐出。
腿翘到办公桌上,双手叠加抱着后脑,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是白色的,都是白色的,多清净的颜色,怎么感觉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呢?
在办公室一直待到晚上7点,他揉揉有些泛酸的眉间,起身带着阿元下楼。
走到大楼门口的时候,门口没有一个人影,他沉了沉眼色,不经意看向码头的栏杆处,也没有人。
也好,走吧,不然看了多心烦?
走下台阶,阿元先去开车,他等在台阶处。
“向北。”背后忽然传来她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皱皱眉,没有回头。
“向北。”见他没有反应,她尝试再次唤了他一声,人慢慢走到他面前,与他面对面。
之前在码头栏杆处,她想放弃,想一走了之,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不出什么感觉在牵引着她,潜意识中她想留下来等他。
他就站在她面前,却是秉着脸,面无表情。码头上的照明灯投过来,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圈的朦胧。
熟悉又缥缈无边。
夜里的海风吹拂而过,缭乱了她的短发,她定定气,鼓起勇气开口,“希望你答应这次的合作,利益方面我会帮你向我哥哥争取最大化。”
帮他,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他沉默着,黑色的眼眸在照明灯下,深沉地望不见底,但那张脸却依然英挺地在周围所有景色中,独独凸显在她面前,带着她三年来梦里无数次对这张轮廓的描绘,统统汇聚在现在的这一秒。
他终于开口了,但薄唇间流淌而出的冷色却冰冷的可以把她冻住。
“他想要,就让他自己来拿啊!我不会做卖国贼。”
枫城政府可以出卖底线,将国家海域的使用权批给日本人使用,但他不会,就算以后码头荒废在他手里,他也不会同意日本人入驻深水港。
她知道这是他的尊严,就像那年,他送她发夹,却害怕亲眼看到她践踏他的自尊心一样。
他是骄傲的男人永远也不会向人轻易低头。
“我哥哥他这个人做事很狠,如果你不同意,他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对付你,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她没把受伤两字说出口。
之前在日本的时候,她还不了解自己哥哥的手段有多残忍,直到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他处置右翼政党议员吉田次郎时,她吓坏了。
从没见识过这么残忍的男人,即使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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