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学过规矩的,却因为是第一次来,沈瑾瑜行礼之后,也不知道该站到什么合适的位置去。
她正犹豫之时,到底是站在原地,还是要到两边官员之末时,永嘉帝开口道:“各位,这位沈大人你们可能不认识她,但是都一定也曾听过她祖父的名头,沈柟。”
站在韩峒身后的中年男子道:“皇上召集我等,说有要事相商,为的就是此事?依臣愚见,此事不妥。”
站在他们对面领头的男子也赞同道:“她无论是谁的孙女,她也是身为女子,再说了,听说沈柟又尚有男孙在军中效力,要有重用也该是男孙,哪里轮得到她呢?”
沈瑾瑜听到身边有些细碎的赞同的声音,想起之前曾听闻的一些传言,永嘉帝果然在朝中影响力有限,他甚至还没有开始说,是什么职位……
韩峒悠悠道:“若大家都认为她资质不符的话,沈柟的男孙又在军中效力,那照这么说来,为先帝祭祀守陵这种重责,该交由其他重臣了?”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之前说的重任,绕这么大个弯子,居然是守陵这种虚职?
守陵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个好差事,可是若是皇帝以他的理由选中,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推脱。
其他的事情,尚且可以辩上一辩,唯独忠孝二字,是不能的。
守陵的时间可长可短,弄不好,可就要将一世都葬送在那个地方。
永嘉帝道:“朕近日念及先帝,夜不能寐。思及祖父或许有些寂寞,希望有人能代朕去皇陵陪陪他。”
这个时候韩峒慢悠悠道:“诸位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位沈大人是先帝在世时钦点的最后一位官员,是替先帝去岭南祭祀过的,沈柟是先帝的知己,亦是他的能臣,由他的后辈去守陵,怕是最合适不过的。”
又是一阵沉默,毕竟这种有风险的小事,赢了没有意义,输了又要搭进去一个自己人,不划算。
永嘉帝才道:“既然无人反对,那明天朕便降旨劳烦沈大人辛苦这一趟了。”
在沈瑾瑜来不及说上一句话的情况下,这番对谈之间便定了下来她之后的路程。
与之前去岭南的仓促不同,这一次不仅留给她时间斋戒沐浴,更是大肆昭告天下。
当晚,夜深人静,沈瑾瑜已经是睡下了,她斋戒的宫殿既大又冷清,连宫女都廖廖无几。
她躺在床上,看着油灯,灯芯爆出了一朵小火花,听外面的侍卫来来去去的声音,慢慢合上眼睛,斋戒之后便要去皇陵了,同上次一样什么时候能回京还是未知数,有机会身置其中,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无力改变,她心中已经不再忐忑。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推她,穿着黑色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是桑田?
沈瑾瑜有些惊讶,赶紧起身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月光不甚明亮,桑田将脸上的三角巾取了下来,还是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见到他带着微微的笑意道:“我是来带你走的。”
“走?”沈瑾瑜问道:“要走去哪里?我马上就要去皇陵了。”
桑田道:“我来,就是来带你走的。或许你去皇陵有机会回来京城,可若不是因为我的怯懦,让你对我失望,你原本是不需要再冒这种险。其他地方尚且好说,可是你不知道,皇陵有多苦。我们的事情,总有别的办法,我不忍心,看你这么苦。”
沈瑾瑜心中一暖,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祖父,父母,程轩……只有他,只有桑田……
他只是不忍心,不是因为她的外祖父,不是因为她有用,没有任何算计,单纯只是为她而已,她感激不尽。
如果倒回到若干年前,在京中初见那时,有那么一个人无条件的对她好,她会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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