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修看了她一眼。
我想,裴元修跟她提起崔泰是有过的,既然要北上过沧州,要见一面也是不可避免,但韩若诗的话语中那种刻意的拉近的感觉,肯定不止裴元修一个人听出来。
所以,一旁的宋怀义脸色立刻变了一下。
不过,他到底是主人,还算是沉得住气,眼看着崔泰已经走进了大堂,自然就不可能把人往外面赶,他轻咳了一声,身后的仆从立刻上前凑到他的身边,他低声吩咐了两句,下面的人立刻忙碌起来,将原本圆桌两边的椅子又加了两把。
裴元修是贵客,当然是坐在上首,他作为主人,是坐在裴元修的一旁的,而崔泰既然作为跟他同样重要的沧州城的两个砥柱,就要坐到裴元修的另一边,只是韩若诗是坐在裴元修的身边的,崔泰便很自然的挪了一个位置过来。
这样的格局一定,席间这些人的脸色也都变得非常复杂了起来。
我坐在那个崔泰带来的年轻人的下手,这人应该是他的儿子,再看着一桌人脸上纷繁复杂的表情,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但这个时候当然是不好随便开口引人注意,最好就是让谁都不要注意到我,于是我规规矩矩的捻着手里的酒杯,等待着主人宣布开席。
宋怀义经过了这一场小小的变动,但还算是沉稳,又吩咐人给崔家父子也斟满了酒,然后说道:“我们,还是以水酒一杯,先敬公子与夫人……还有颜小姐。”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站起来了,我自然也乖乖的站了起来,跟他们一起喝了这一杯。
酒水也是选过的,温热醇香,喝下去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但崔泰喝下这口酒,却皱着眉头说道:“我说老宋啊,公子和夫人难得来,你怎么就拿这样的酒出来,怎么,舍不得你家的好酒吗?”
宋怀义的脸色一沉。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崔泰已经一扬手,对着自己带来的人招呼道:“将我带来的拿一坛好酒拿出来,给公子和夫人尝一尝。”
他的下人立刻就从后面拎出了一只酒坛,拍开泥封,果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香,就像是有一只重拳狠狠的击中人心的冲击感,比起刚刚宋怀义拿出来的酒,又别有一种风味。
下人将酒水倒到一只玉壶当中,然后奉到他手上,崔泰说道:“公子和夫人来尝尝我的酒。”
裴元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一般这个时候,大概就是他提起警惕的时候了。
果然,宋怀义几次三番的被崔泰这样驳面子,这个时候终于脸上挂不住了,冷冷的说道:“老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崔泰一听这话,脸上倒像是透出了一点快意似得,掉过头去看着他:“怎么?我带自己的酒来给公子喝,也有什么不对吗?”
宋怀义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上门做客,自己带酒的。”
崔泰更是笑了两声:“老宋,若是你这里有好酒,我又何必大雪天的跑过来,还自己给带一坛酒呢?”
想来这两家大概收藏的东西各有千秋,哪怕在酒水上崔家胜过了宋家,也未必就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可崔泰在这个时候反复的提起,难免让宋怀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一些,但他到底顾忌着裴元修在场,还是忍着。
可他忍着,崔泰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倒是有心,祝祷公子马到功成,可偏偏,沧州城到现在,还是久攻不下。”
“……!”
这一下,裴元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而宋怀义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刚刚崔泰虽然处处挑衅,但说的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事,他作为主人家能忍则忍,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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