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将军请喝茶的地方在忠义堂,那地方出了门就是演武场。
从自己的院子到演武场的路,傅明璋是再熟悉不过了,走着走着,他背上就冒出了冷汗,阿耶这是要练练的节奏啊。
秦王纵然不认识路,只看傅明璋衰败的脸色,他就知道未来岳父来者不善。不过来者不善又能如何呢,胖珠子已经到了嘴边,他拒绝归还。
是以秦王十分的坦然,配合着他身上紫色的宽袍大袖,走得行云流水一般的好看。
带路的家将傅山不由暗暗赞一声秦王好气度,单看脸,确实配得上他们将军的掌珠。就是不知道内里如何,别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呀。
傅山是傅淳的亲卫,是上过阵杀过敌的老兵,看人很有一手,他因为想到应该关注秦王的武力值,忙将注意转移到秦王下盘,只见秦王下盘极稳,行走时腰背挺直,显然是练过的,他心里就认同了几分。
然而傅山大叔的认同并没有什么用,傅淳一见准女婿就给了个下马威——房间的门刚被推开,他就将手里的茶盏连带着茶水当作暗器丢了出去。
好在秦王殿下早有提防,一个鹞子翻身,眼明身快地躲开了。只可怜做了炮灰的秘色瓷莲花杯碎了一地。
傅明璋没敢躲,当然不躲的主要原因是看清楚了茶盏不是冲着他来的,是以结结实实被茶水泼湿了一只衣袖。傅明璋默默将滴答滴水的袖子卷起来捏着,捏了两把就捏干了衣袖上的茶水。他心里十分庆幸,还好阿耶手下留情,茶是温的。
反应速度不错嘛,傅淳整整衣裳站起来,和蔼笑道,“本打算教训我家逆子,不想认错了人,还望殿下海涵。”
呵呵,这话谁信?被拉出来躺枪的傅明璋表示,反正他是不信的,阿耶那准头,那力道,会认错人?
秦王表示很信任傅将军作出的解释,他也彬彬有礼地整整衣裳,拱手作答,态度谦逊得不得了,“您客气了,唤赵祯七郎即可。”
“君臣有别,臣不敢逾矩,”傅淳狐狸一样眯起他狭长的凤眼,答道。
未来岳父跟他讲君臣,他就论亲戚关系,秦王十分真挚,“只论家礼,不谈君臣,论理祯应当唤您表叔。”
说着,秦王停顿一下,微笑道,“如您不嫌弃,小婿也当唤您岳父大人。”
这就顺杆子爬上啦?傅淳客气一笑,婉拒,“为时尚早”。他邀请秦王落座,“臣这里只有紫笋、石花,不知殿下喝什么茶?”
紫笋、石花皆是名茶,尤以蒙颍川王世子被人弹劾强抢民女,逼死良家女子,不知殿下可有耳闻?”傅淳送客出门,貌似不经意地提起。傅家有针对地处理颍川王世子时,发现还有一伙人在给那只肥猪找罪证。当时不知道是哪方势力,现在看来也只有秦王了。
秦王点头,“确实有所耳闻,不仅如此,颍川王世子胆大包天,居然与汝南官员相勾结,行不法之事,祸害百姓,论罪当诛。”说道最后,秦王满心郁愤,小小一个郡王之子,竟然如此无法无天。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颍川王世子赵显真是又贪又蠢,罪证如山。纵然有颍川王为其遮掩,还是难掩罪行。本来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求皇帝赐婚,他只想找个罪名教训他一顿就算了,谁知他横行无忌,犯下许多恶行。
“真是祸不单行,赵世子前些日子还摔断了腿。”傅淳与秦王交换信息。这摔断腿当然是魏国公府高手的杰作啦。
“这也是天理昭彰,”秦王对此表示喜闻乐见。
嘿,这个女婿装是爱装了些,黑芝麻馅的内里却很合他的胃口啊,傅淳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说得不错!”
秦王感受到了与李太医一样的受宠若惊,传说魏国公一双肉掌可开山裂石,果然名不虚传,他肩膀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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