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雾气笼罩着京城,平日里让人望而却步的宫墙此刻被模糊了面貌,竟有种吸引人进入的幻觉。本该早早关闭的宫门正缓缓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身子,左右张望了一下向视线最后停留的地方快步走去。
京城前本不该有人,此时却见那人向某处浓郁的黑色行了个宫礼。仔细看去,原来那里早已站了两人,只是因为身着黑色的斗篷才叫人一时没有发现。
小太监不敢让面前这位黑罗刹多等,低声说了句“大人久等了,还请大人跟奴才这边走。”
“烦请公公稍等。”
小太监早就听说这位爷是个千面鬼,听他一句“烦请”以后不知道要多叫多少句“大人”才补得回来。此刻心知他有事要吩咐,忙答一句‘无事’就退后了几步到了自己听不到的地方。
“把后面的尾巴清理掉,留一个,跟去看看是谁。”
“是。”
见他吩咐完,小太监又上前来引他进入宫门。
按理来说宫门不该由一个小太监来开,可今日偏偏发生了这样蹊跷的事情,宫内的守卫只留下了几人,平日里巡逻的守卫此时也不见了踪影。他心下了然,表面不动声色的跟着小太监向弘德宫走去。
沿路走过,宫灯仅点了几盏,全靠小太监手中的一个灯笼为他们照亮。越向前走去,他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喻大人,请。”小太监将灯笼吹灭放在地上,对喻千尧弯腰行礼。
他点了点头,缓缓推开殿门,偌大的弘德宫只点了寥寥几支蜡烛,他甚至看不清坐在主位上的人的模样。
“臣锦衣卫镇抚使喻千尧参见皇上。”
过了一会儿,龙椅上的人仍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喻千尧不再出声,烛火下的龙纹被扭曲,一阵风吹来龙纹随着烛火晃动了一下仿佛活了过来——一如往日的盛气凌人,高高在上。
“辟啵。”灯芯响了一声。主位上的人似乎被这声音惊了一下,笔尖有些停顿,随后缓缓道:“喻卿,平身吧。”
“谢皇上。”
“朕要你替朕办一件事。”
说完,大殿内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毛笔放回笔枕时的碰撞声和大印落在圣旨上的沉闷的声音。
“你带着这圣旨去定州一趟,代朕拜访一下湛王妃和……朕的堂弟。”
喻千尧只当没有听见那声停顿,上前几步,接过皇上手中的圣旨。“臣谨遵圣谕。”
“等等……”
皇上似乎有话对他说,可僵持了一会儿仍没有落下什么命令,随后只是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喻千尧领了圣旨便离开了大殿。而殿中此刻一片寂静,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只能虚弱的靠在龙椅上,疲惫的用手指揉搓着眉心。他看着喻千尧渐渐远去后,又展开了一枚玉轴,让笔尖浸入墨汁……
夜晚总是最能藏污纳垢的时间,没有刻意捕捉那丝血腥气,伸手接过进宫前交给喻沈的斗篷。“是谁?”
“是晋家。”喻沈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圣旨,仿佛那不是什么要改变人命运的宝物只是一块写了字的布帛。
“又是晋家。”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最近的事情太多,他实在不愿意再多分一份精力到那个地方去了。
喻沈将缰绳递给喻千尧,看他这幅头疼的模样心中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平时喻千尧总是无所不能的样子,他如今的模样倒是十分少见。见喻千尧看过来,喻沈连忙绷直了嘴角的弧线,没几息时间却又弯回了原来的幅度。
“越来越没规矩了。”他不愿意多理他,一个翻身上了马,待喻沈也上马后才轻轻一挥马鞭。
“大人,这次去见扶桓公子不如直接把这事许给公子算了,你也不用亲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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