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尧是被喻沈唤醒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刚想开口问喻沈什么时辰,喻沈便先开口道:“卯时。”
“又是卯时,本以为这些年来吃了那么多的药,也应该好了一些,却没想到竟还是这副样子。”之前日夜不分的照顾喻沈,早把日子给忘了。二十日对她来说太过特殊,从五岁时她便得了这种怪病,每月二十日月升沉眠、月落苏醒,十数年如一日未曾好转。喻千尧懊恼的捶了身下的床板,却听见身边的一声□□。往里一看却见是容怀锦不满他捶床板的动作吵到了他,发出了一声抗议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她这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和容怀锦睡的正是之前喻沈养伤的那张床,喻千尧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把床腾给我们两个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昨日……”
她正收拾自己,察觉到喻沈话没说完。便问道:“昨日怎么了?”
“没事,只是昨日夜间醒来又服了一粒云合丸,今晨便已痊愈了。”他最终没说出扶桓的事来,他对扶桓和盛家小姐的事了解不多。再者,喻千尧并不知道盛家小姐的存在,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麻烦罢了。
“嗯,那就好。”睡了一晚,她担心身上的衣服有褶皱,下了床后展了展自己的衣角。“对了,我这里有……”本想将怀中的密信拿给喻沈看,却没想到摸到了其他的东西。她不敢乱动,只能两指夹着一点,轻轻地将它拉出来,放在手中,竟是只镶着月白色玉石的银色步摇。“昨日,到底怎么了……”
看喻沈还在等着她的下文,她这才将东西拿过去给他看。“这是你给我的吗?”
喻沈一看便知道是扶桓的手笔,可刚才才说了作夜没事发生。见状,只好憋着一口气应下了。“是,前些日子还在定州的时候我看到了就买了,一直想给你却总是被耽搁。”
“还挺好看的。”说着自己在头上比了比,笑着看向喻沈。“好看吗。”
“我小时候因为说谎话被我父亲打过很多次。”
“我看你是嘴上沾了□□而不是肩膀上。”说完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将怀中的密信揉成团扔了过去。自己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银饰,她真的是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刚才摸到的一瞬间竟也没能想到是什么,还以为是什么暗器。
指尖轻轻滑过簪下的流苏,冰凉的触感让她十分喜欢。将步摇举起,轻轻晃了晃,那些细微的碰撞声轻易的便让她扬起了嘴角。
她喜欢这个声音。
喻沈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不忍打扰她给自己编织的虚影,许久才出声打断。
她一把将步摇塞入怀中,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才问道:“看完了?”
“是。”说着将已经被他展开的信函双手递了过去。“可是大人不是这件事交给裴风去办了吗?怎么会又收到扶桓公子的密信。”
喻千尧接过信,摩擦着信上碎风谷独特的标识。“我也不知道,且按往日来讲,今日裴风的信和人至少应该到一个才对。这几天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晋家……只希望京城不要出事。”
“有喻叔父坐镇,晋家想‘出事’也没那么容易,裴风或许是被其他案子绊住了。不过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区区一个异姓王也敢打皇位的注意。”
“不是。”喻千尧随意的摇了摇手。“我之前因为一桩案子和他有些过节,他恐怕是想趁着这次局势混乱,各方势力交错,在皇上无法直接干预时让我当个‘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以报当年之仇。”
几年前的案子他虽没有直接经手,却也知道不少,见此情形不免有些担心。“那这事该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他弑杀太子未遂,你说怎么处置。”喻千尧嗤笑一声,一口饮尽杯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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