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终于下来了,换了一身紫色的长款风衣,嘴里叼着香烟。跟程黎平交手的汉子恭敬的喊一声“六叔”,走到另一边,把躺在地上的同伴扶了起来。六叔一脸平淡的走到收银台前,瞟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钱,轻描淡写的说:“小子,你是跟我盛世饭店杠上了?”
程黎平摇摇头,道:“刚才吃了饭没有付钱,我是来付饭钱的。”
六叔笑了:“在我店里打架,影响了我的生意,这么点钱就想打发了?”
程黎平不卑不亢的说:“我那桌上就消费了这么多,其它的帐,你找大鹏去算,跟我无关。”
六叔伸手夹过嘴上的烟,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黎平:“照你这么说,干吗还回来给钱,全推给大鹏不就完事了?”
程黎平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很明显,分明是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男子汉大丈夫,是非分明。
六叔点点头,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不是道上混的,也不想跟你们道上混的扯上关系,小伙子,看你是条汉子,走吧。”
程黎平道声谢,转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说了一句:“我也不是道上混的,我是养鱼的。”
回到鱼塘好好睡了一觉,次日一早,程黎平把饵料添了一遍,跟爸妈扯个谎,说要去南方看看小龙虾的生意,如果回来的晚,让老爸帮忙照看一下鱼塘。然后又跟田梓橙打了个电话,同样的谎话又说一遍,倒也没出什么漏子。来到金沙路派出所,杜德永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见到程黎平,杜德永板着脸说:“几天不见,你越来越长本事了。好好养你的鱼不行,连六叔都敢惹。”
程黎平上了警车,道:“去他那儿吃顿饭而已,谈不上惹他。”
杜德永吩咐司机开车去临市机场,坐在车上闭着眼睛假寐。程黎平有点好奇,便问杜德永这个六叔是什么来路,怎么那么多人都怕他。杜德永一开始不想搭理程黎平,被他问的有点不耐烦,只得坐起身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原来这个六叔姓石名柳书,省城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在黎城开饭店了。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喊他石榴树,简单易记,朗朗上口。后来发了财,大家才开始喊他的本名,挺文雅的一个名字。再后来,听说省城的某个大官是他的亲兄弟,石柳书摇身一变,就成了六叔。在黎城道上,六叔从来不欺负人,也没人敢招惹六叔,像程黎平昨晚大闹盛世饭店,这十多年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什么大官,哪个大官?”程黎平好奇的问。
杜德永没好气的说:“我哪儿知道,我连黎城的官儿还认不全呢。”
车行一个半小时,来到临市机场。两人取了机票,顺利通过安检,坐在候机室里,杜德永感慨道:“黎城虽然属于沱滨省,但离省城也太远了,乘飞机坐高铁,都不如苏徐方便。”苏徐是邻省的地级城市,老牌工业重镇,早在上个世纪就兴建了民航机场,一直是周边城市的经济中心。按照辐射作用来说,苏徐市对黎城的带动作用,反而比省城育徵市强的多。
程黎平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因为黎城地下有煤炭,搞不好连个火车站都没有。”
杜德永说:“前几任官员目光短浅,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时机,太可惜了。”
程黎平说:“现在谭书记还不错,勤政爱民,我爸都成他的铁粉了。”
杜德永笑了:“确实,谭书记来了才半年多,黎城各个部门的风气都大变样了。听说上次开会的时候,住建局的一个副局长,就因为中午违反规定喝点酒,当场就被扒了官帽子。”
程黎平说:“扒的好,也算给你提个醒,改天你要徇私枉法,搞不好也要被谭书记摘帽子。”
杜德永一脸严肃的说:“哎,你这是什么话,姓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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