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各有退让,但圣心不再天策府这样的事情已经是朝堂上下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就拿这次设立国教的事情来说。
天策府之于大周,首先他并不是一个由朝廷设立的组织,其次虽然每次府主的轮替都有朝堂颁布的任令,但实际上新府主的选定都是由现任府主自己决定,朝廷的任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象征意义远打过实际意义。
而天策府说到底便是一个介于江湖宗门与朝廷府门之间的事物。
又换句话所,天策府便可以算得上是大周的国教,只是这样的地位并非如龙隐寺之于大夏那般被宣之于口,倒更像是某种默认的共识。
而将与祝贤交好的玲珑阁设为国教,这背后的意义便再明显不过——以此打压如今权势滔天的天策府。
任何帝王想来都不喜欢自己统御的国土之中存在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赵星宇当然也明白眼前这位史无前例的女帝的心思。
但他还是忍不住言道:“陛下,大夏又在秣兵历马,前方探子带来的线报。大夏国柱江之臣很可能在秋后便会领大军压境,牧家军于冀州根深蒂固,抵御强敌,陛下可能还需仰仗...”
这话说得自然是足够的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没有牧家军的支持,大周便守不下剑龙关。
似乎是注意到今日的赵星宇话比往日多了些,那位女帝在那时抬起了头,看了看这位年轻的禁军统领,笑着言道:“这世上有些人很奇怪...”
“他们在乎名节胜过一切...”
“譬如那位北疆王,即使我的那位哥哥屠灭了他全家,他不是依然为我大周扫平了一切障碍?”
“这大周天下,谁都可能犯上作乱,唯独他牧家永远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女子说这话时语调极为平静,但平静之中却又带着一股让人难以去质疑的笃定。
对于那场边关大战,赵星宇却有耳闻,心底对于牧家军更是颇为神往,这支在在剑龙关上直面大夏数百年的铁血军队,比起自家叔叔赵王赵褚手下的十万大戟士,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因此多少有些不解,忍不住又问道:“既然陛下如此相信这牧家军,为何还要...”
说到这里,赵星宇顿了顿,他觉得如此提问多少有些不妥,毕竟质疑帝王,不是为臣者当做的事情,因此,他受了话柄,沉默了下来。
可是话已经说到了这样的地步,那女子岂会听不出后言?
素来温软的女帝,在那时眉宇一沉,一抹狰狞之色浮上了她的眉梢:“因为...他参与了不该参与的事情...”
“算计了不该算计的人...”
......
赵星宇心思沉重的沉着夜色来到了一座名为玲珑府的府门前。
府如其名,如今这府门中居住的便是那位来自玲珑阁的仙人,以及他手下的一干门徒。
他的怀里藏着一道密旨,密旨的内容是什么,宇文南景并未告诉他,但他大抵可以猜到其中一二。宇文南景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铲除天策府,而作为天策府最重要的盟友,同时与祝贤有着血海深仇的冀州牧家军,也显然被算作了宇文南景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密旨中的内容由此可见一二。
赵星宇无法去评判这样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但他却觉得很不舒服。
就像是胸口被压着千斤重担一般的不舒服。
他仰慕着宇文南景,从那日见过那女子的第一面的起,他便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若是宇文南景此举为的只是巩固自己的王权,于赵星宇来说虽然难以接受,但却可以安然处之,毕竟他自小生长在幽州的边缘之地,对于中原的王权纷争并无多大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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