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种的那几亩田啊,还能是什么田?”四娘不为所动。
“你们凭什么要收我的田?”
“你的田?你是姓陈吗?”四娘反问“这一村子都姓陈,田也是姓陈。养活的都是自家人”站起来逼到她脸上去“你姓陈吗?”
胡与妈一下就怒了“陈坨子死了,你们就来欺负我们母女?你这个老东西!”说着就去门背后找东西,要动手了!
四娘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叉着腰不怕她“你们母女两个原先来的时候,我们是看着你们孤儿寡妇可怜才让你们落脚!后来你嫁给了陈坨子,也就算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了。那才有田种。结果呢,不出几年,陈坨子被你们给克死了。我的天,好好一个活人呐,就给克死了!当时人家就说要赶你们走了,村子里不能留这样不祥的人,再说,哪个知道你们从哪里来的?到是我男人好心,他身为村长,看你们可怜,孩子又还小呢,说赶走了你们,你们要去哪里呢?便帮你们说了话,叫你们先继续住着,结果哪里知道,你们这一住,就真的不走了!还要霸着陈坨子的田和屋子,人家陈坨子又不是孤户,轮得到你呢?人家有兄弟的!便是他死了,你跟他又没生个儿子,这房子这田地,便要归他兄弟。哪里能叫你霸占?还有没有王法了?”
胡与听得一脸懵。什么情况?她怎么觉得这剧情有点奇怪。她是99年出生的,99年呀,那时候她妈是在小城区做小工,虽然是小城,但也很发达了,虽然也确实嫁过一次——胡与记忆里模糊不清地记得,自己确实管一个男人叫过爸爸。但那也是城里发生的事,对方好像是个开出租车的,并不是哪个村里的人。
胡与想的时候,她妈妈已经找到了扁担,不由分手就向正‘嘚嘚嘚’得起劲的四娘打过去。
边打边骂“兄弟?陈坨子父母死得早咧,是陈坨子把他弟弟大头养大的。后来要不是我在,陈大头三年前就死啦。还能熬到娶亲?连娶亲的聘礼,都是我和陈坨子豁了命去山里弄的,好啦,他哥为了给他找老婆成亲,把自己给活活作死了,他调头就来咬人?我呸,白眼狼。这田他想要呀?来啊,叫他来找我拿呀,看他有没有脸!”
说着手里的扁担噼里啪啦就向四娘身上打“滚!滚!”
四娘没想到她一翻脸还真下手,被打得惨叫了几声,连忙压路而逃。边跑还边骂“自己霸住别人的东西,还有道理?!!”
胡与妈拿着扁担,憋着劲,像投铅球似地就往她掷过去。吓得那些听了响动跑过来围在篱笆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一哄而散,生怕打到自己。
还有小孩边跑边骂“扫把星发疯了!”
胡与妈妈怒目圆睁,站在院子里,气得胸脯起伏如潮,站了好一会儿,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抢天喊地大哭起来。边哭嘴里边狠狠地咒骂“没了田我们怎么活?吃什么?喝什么?你们这是要逼人人呐!还说什么,是你男人当时可怜我们要留我们,明明就是你们赶得最凶!”开始口齿还清楚,到后来就是乱骂了,旁人也听不清楚她在骂什么。
胡与站在门坎上,看看远处袅袅的炊烟和青山,再看那些现代样式与古代样式混杂穿的村民,最后光落在自己妈妈身上。愣愣地。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妈妈这么哭。
她的记忆里,妈妈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既泼辣又刚强,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就崩溃。哪怕自己女儿还只有一点大,只要哪个邻居可怜小孩给了零钱或者吃的,都一定要交给她去。怎么花怎么用,别人问都不能问。且不论别人待她再好,她也时刻怀疑别人要占她便宜,万一跟别人吵架,从来只有别人哭,别人受委屈,没有她半点委屈的。
但是现在,她哭得很伤心,全身都地颤抖。
胡与想过去安慰她,只走了一步,她突然就站起身,向门外跑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