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浔如今亲王身份,两厂提督又岂只是'有些脸面',说他是半个皇帝也不为过。
宦官娶妻,自来不愿张扬,而他这里又请诰命又叫下旨赐婚的,简直是浑不要脸!他不知为何裴榕能够那么轻易就接受了这件事,总归他是觉得不可理喻。
陆铎从开席到现在一直冷静自持,而就在听到姬浔的那一段话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尽管尽快掩饰了去,但还是和北堂瑛一起成为了反应最强烈的两个。
用不敢置信来形容此刻北堂瑛内心的想法一点也不为过,她紧紧盯着姬浔的脸,表情愤懑而又失望。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姬浔如画般精美的侧脸仿佛是皑皑白雪一般冰冷而又皎洁,只那一颦一蹙却是为了身边另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
楚鄢脸上笑意更甚,自己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这么无聊的从遇见沈莙开始?他摇了摇头,看着身边杜昌行傻眼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如旁人所说那样少年老成。
一屋子人都被姬浔方才一番话炸了个外焦里嫩,看沈莙的眼神也不再是单纯的好奇了。京城沈家只怕真如这瑞王所说,小门小户,至少他们就从未听过什么京城沈家。世家权贵娶亲讲究门当户对,但真要到不得不破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比如托一些同样尊贵的家族收养小户女儿,或是认个义女之类的来拔高门楣。再来就是和亲,自来有和亲资格的只是些公主郡主县主之类,不济些的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之女,可是这些女子在家中宫里千娇百宠,哪里会有父母舍得将她们嫁到蛮荒贫瘠之地去。不过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寻一个三品以上官员家年纪合适尚未婚嫁的庶女,封个郡主之类的名头,顶着这个身份嫁过去即可,这对那女孩儿家中也是一份体面。
而沈莙这儿却是两种都占了,也不知姬浔用了什么方法,竟可说动抚远侯和昌河公主为他这事儿做嫁衣,甚至还求了个县主的封号。不过他这种做法在贵族中也已经不少见了,大家自然心照不宣。他们所惊讶的是做这件事的人却是那个一被提起名号就叫人闻风丧胆的瑞王。
不少郡守盯着沈莙白白净净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觉得除了眉清目秀之外也没什么倾城姿色,特别是往姬浔身边一坐,所有人样貌的出色度又被砍了几分,瞧来瞧去也不明白特别在哪里。且这事儿说来蹊跷,今早在城门只见这沈家姑娘是跟着南诏王的仪仗来的,且一直站在楚鄢后头老实待着,同他们一起等着姬浔到来。他们只当这女子是王府的女侍,何曾想过夜间还会有这么一出。南诏王和瑞王是死敌,那为何瑞王的未婚妻子会在南诏王的队伍里一同迎接他?他们不清楚这些人恩怨情仇,事实上只要有关姬浔和姬桓,他们也不敢置喙。
姬浔将话撂下了,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沈莙将水喷到他脸上也不见有什么怒意,过一会儿反倒勾着嘴角又往她碗里盛了一碗甜羹,一旁的丫鬟诚惶诚恐地上前搭手,被他轻飘飘地横了一眼之后便又吓得缩回了手。
杜昌行愣了半天才找回声音,干笑两声道:
〝我这老家伙耳目闭塞,竟是不知道这事,便在这里恭喜瑞王殿下了,沈姑娘端庄自持,想必将来可以替瑞王操持府中诸事。〞
沈莙表情有些讪讪的,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一旁额间青筋崩起却又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姬桓倒是冷笑连连,看着沈莙方才不知所措却又隐隐带着甜蜜的反应,心中更是不舒服,直开口向姬浔讽刺道:
〝这样大的事瑞王竟一直不曾提起,倒叫人怠慢了沈小姐。〞
他偏头看了一眼僵在两侧旁桌的北堂瑛,眼神越发阴寒,没用的东西,竟连勾起姬莯过往的能耐都没有。
北堂瑛被他的眼神所刺激,一时心中悲愤愈深,低头斟满一杯清酒,端起酒杯仪态万千地走到了姬浔身侧。她的靠近令沈莙瞬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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