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念着就觉得庄家豪真的好了,念着念着眼泪就下来了,念着念着整颗心都撕裂一般的痛了,念着念着那些恨啊怨啊都烟消云散了。
“……不要……再……恨……我……”
庄家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睁开眼看纪文翎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他实现了对沈云卿的承诺,他保护了他们的女儿,他终于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久久的,纪文翎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以为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以为一切都是可以重来的。
她泣不成声,泪水滴入鲜血当中,无法分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但她永远记得庄家豪的眼睛,还有那一句“不要恨我”。
也许,二十多年的父女之情太过虚无,可那一眼永别却成定格。庄家豪用他的生命保护了纪文翎周全,也用他的方式完成了那段恩怨情仇。
纪文翎真的原谅了,因为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在柳正扬的周旋下,纪元瀚以非法持有qiāng支,谋杀未遂等罪名被提起诉讼,但因为他已死而不予追究刑事责任,而庄亚心则被指控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
庄家豪死了,庄亚心坐牢,庄家就只剩庄太太一人,更加落寂和萧索。而不久之后的一次重症心病加上郁疾,庄太也撒手人寰。
纪文翎在料理完庄太的后事之后,也处理好了所有相关事宜,最后将庄家余下的资产,包括庄家夫fù的一些遗物,都托柳正扬jiāo到了正在服刑的庄亚心手中。
据说,那天庄亚心哭了很久。
这是一段让人泣血的故事,那些延续了两代人的悲伤,到了今天终于可以结束,终于平静。没人愿意生活在仇恨当中,都不想,却又偏偏放不下,执着到走上不归路。纪元瀚,庄亚心是这样,庄家豪和庄太亦是。不该说谁谁活该,谁谁罪有应得,只能是命运之力,造化弄人。
事后,为了不给吾言留下yīn影,纪文翎请来了心理专家给女儿做疏导,可明显这孩子的是非认知力和承受能力是超乎一般同龄人的。她告诉纪文翎,她不怕,因为死去的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妈妈,她应该庆幸并且感激。
当这话经过吾言口中说出来,纪文翎再次泪崩。
也是经过这一次,让纪文翎更加维护和珍惜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比恩怨更可怕,它摧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甚至一辈人。
她开始变得温和,不管是对家人,朋友还是员工,还是那些商业劲敌和合作伙伴。她的微笑变得更具标志xìng,刚强的xìng格中带着柔软,强势作风却又不惹人生厌,也格外和谐。
仁义待人,宽厚待物,纪文翎深深记着。
静谧的茶室,叶承骏约了纪文翎见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叶承骏在听说那件事之后一直惴惴不安,可纪文翎或许压根就不想让他chā手,所以没有对他吐露半点,而司法程序那一块也被柳正扬压得密不透风,他根本无从知晓。
“都已经过去了,我和吾言也没事。”
纪文翎笑笑的回答道。
可看着这样的纪文翎,叶承骏突然觉得很陌生。那笑中带着生疏,带着客气,带着一种看不见的距离。
或许,他该对她坦诚……
“文翎……我有话要和你说。”
如果不说出来,恐怕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略微疑惑的听着,纪文翎继续等他说下去。
“我承认,是我利用自己在海外的基金逼断了许逸泽投入千岛计划的资金链,也是我联同国内几家大公司从中截取了千岛国际的大部分投资,使得MS不能再继续完成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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