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倒是很想得开嘛。”我轻笑了下，然后支起了上半身，侧着看向她，借着外面透过窗帘映进来的微弱光线，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回。她跟我其实长得不是特别像，我长得像妈妈，而她的长相，更偏向爸爸这边。和我的姑姑们一样，她有着一张精致小巧的脸，下巴尖尖，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她还很好地遗传了爸爸的一对深酒窝，这让还有着婴儿肥的她看起来更可爱了。我突然意识到，上一次我这么认真地看她的时候，她还没有上幼儿园呢。

    我突然有些感慨，说：“你真的还是我那个小妹妹吗？好像一不留神，就已经长这么大了呢，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还长得这么懂善恶，明是非，这么，”我顿了下，在脑子里搜索着合适的形容词，但怎么也找不出，最后，我也只能说，“有女孩子样了。”

    大概是我的这番话稍微有些煽情了，也有可能是在深夜里，人都比较敏感，更容易感动与被感动，所以在我说出了这些话之后，敏慧就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脑袋埋在我的肩膀上，半天，才闷闷地说了句：“不管我长多大，我都永远会是你的妹妹啊。”

    这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全部的对话了，第二天醒来，除了敏嘉表达了下对于敏慧是何时跑来我们这里睡的疑惑外，我们再没谈起过那个话题。我没有去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表白，用什么方式，在什么地点，我统统不想知道。只是单单了解了她的心思，就已经让我觉得够了。

    再说道之，我已经认识他十七年了，从小，我，敏嘉，道之，家磊，就是一块儿长大的，那时候，我们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们，都还是住在一栋楼里的。道之打小就很老成，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很少参与到我们的幼稚游戏里来，更多的时候，我们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现在看来很幼稚的游戏的时候，他总是会捧着本书，或是对着个模型，在一边默默地坐着。我和敏嘉曾一致认为，他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上学之后，道之就更是一门心思地都扑到了学习上了。他很聪明，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拿到第一名，为此，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有点讨厌他，数学比我厉害也就算了，有时候连语文和英语，我都考不过他。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

    高中我们没有进入同一所学校，他去了市里最擅理科的实验中学，每年的高考理科状元，几乎都是从他那所学校里出来的。大概是进入了青春期，也有可能是不用再一天到晚都能看到了，道之突然就长成了一个我都需要抬头去看他的人了，也好像是一夜之间，他也成了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脸好，身材好，学习也好，篮球也打得好，除了不大说笑，与人不是很亲近以外，他好像哪里都挺好的——和他同一所学校的李茜如此评价道。这么看来的话，他能吸引到敏慧这样的小姑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不止敏慧，我们这些人，也都在不知不觉中，长成大人了。可笑的是，我们玩过家家的时候，好像还是昨天，一转眼，个个都已经到了快要迈入大学的年纪了。长辈们常说，岁月不饶人，真的是很公平的一句话。在时光面前，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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