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可以脱了。
“岑老师,借我件衣服。”我指了指她坚硬冰冷的甲胄。
岑静叹了口气,停车问老医生要来外套递给我。我给小狼的脖子和脑袋裹得严严实实,陪她去尿尿。我揉揉耳朵,能隐约听见些声音,不再是聋子了。空旷的公路上没有什么遮挡,小狼嘤嘤直叫,又是摇头又是跺脚,不肯脱裤子。
“行了快点,小狼妹妹,我也冷。快点,我不看。”我大声说,震得自己耳膜“嗡嗡”响。
她好像也能听得到,被我严肃地表情吓得赶手忙脚乱,刷的一下拉开裤子。我转过身,望向阳光下昏黄的地平线,公路就像一根没有尽头的绳索,把我们的命运紧紧地捆在一起。
她头晕脑胀地把尿溅到鞋子上,涨红着脸用袖子擦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走两步,怕我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挥手叫她回到车上。
岑静像机器人一样毫无疲倦感,老医生也像尊佛像一样坐着,除非要上厕所,否则一动都不动。到了夜里岑静才放慢速度,双手离开方向盘伸了个懒腰,悠悠地吸了两袋营养液,像极了老头儿抽烟。小狼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把脸埋在我大腿中间,哭得梨花带雨。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我闭上眼睛,感觉度秒如年,犹如经历了宇宙那沧海桑田般的变化,直到第一缕阳光撬开了我的眼皮。
“舒望,你看到了,我没杀那些人,这会儿啊也该走漏消息了。戊山虽然是守住了,但毛将军已经战死,目前没有任何人接手关于你的这项计划。我也许不能直接带你去欧洲了,但不管把你送到哪里,你千万别暴露身份。要记得跟来接你的人说是我修改的计划,放出风声吸引魔族的注意我们约定一下,代号叫‘红兔’。”
“什么?”我楞了一下。
“这是你的身份,15岁,失去双亲的上海学生。”岑静递给我一张口香糖包装纸,上面写着“夏润”两个字。
我靠,有情况。前面是一片战场,死气沉沉的,看上去绝对没有幸存者了。人类和魔族的尸体重叠在一起,岑静本想绕路,却发现迎面开来几辆款式相同的装甲车。她飞快换挡,碾过地上的尸体和碎骨,奋力向前。
前方,中间的两辆车并排冲过来,侧面的两辆突然漂移,四辆车呈关门之势。岑静用尖锐地喊小心,手上又快速换挡,猛打方向盘也来了个漂移。我们的车在原地划过一个巨大的弧线,那四辆车从尾部撞上了我们的车。啊。
我的腰椎几乎要被剧烈的摇晃晃断了。腰背部一阵疼痛传来,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狼被震下沙发,吓得匍匐在地上,我赶紧躺进沙发,又是一阵摇晃,跳转车头的岑静借助对面车的冲撞力,往反方向开去,那四辆车则是受到往后的力被我们甩在后面。
我直起腰来,确定自己的脊椎没有断之后趴在窗户上,看到我们的车撞破护栏,往公路下方的城里俯冲,速度之快,能轻易感觉到车在发飘。我耳朵边上呼呼作响,岑静尖锐的声音进入耳膜。
“连云港!我们在连云港!有军方的机场!现在我去引开他们,你混进难民里面,不管负责的是人还是魔族,你就跟着队伍走!他们知道你长什么样,你要伪装起来!他们不滥杀平民!我会派人回来找你,等我消息!你一定要等我消息!记住,代号‘红兔’,红色兔子的红兔!舒望,请记住,保护好你自己,就是保护成千上万的人免受战火洗劫!”
进入市区,可以看到路边的建筑上都是弹孔,有火烧和爆炸的痕迹。我们的车撞开一排燃油罐,岑静摇下车窗,反手一枪射过去。“哄——”冲天而起的火光组成了一堵墙。
“下去,躲起来!等一下,别把那个女孩带走!”
“不行!”
岑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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