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城，长生宫。

    长生宫坐落在少帝城正中心，规制极大，是帝的居所。而今夜的长生宫灯火通明，相隔甚远便能见到这座恢弘的宫殿。

    帝坐在宝座上，面无表情的透过云镜看着各个小世界的异动。

    “帝，今夜的动乱要不要派出虎贲卫。”

    着一身奢华的大罗赤金铠的侍卫恭敬的长揖及地，他的头埋得很低，深怕那位活了不知多少年岁还喜怒无常的帝迁怒于他。

    少帝没有开口，而那位侍卫也丝毫不敢懈怠，他挺起了上身跪的笔直，耐心的等待着帝的回应。

    直到过了许久之后，少帝才缓缓的开口了。

    “不必，下去吧。”

    “末将遵旨。”

    侍卫暗中松了一口气，只消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空空荡荡的宫殿里便只剩下了少帝一人，悬在梁上的长明琉璃灯把她投射在地砖上那娇小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一阵沁凉的风吹过，影子也随之摇曳。

    “少帝，真的不用管吗？”

    一个熟悉的口音响起。

    李素水。

    他不慌不忙的从阴暗踱步而出，躬身冲着少帝行了一礼。

    “观星阁主参见吾主，万岁金安…”

    “免了。”

    少帝稚嫩又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请安，狭长的凤目慵懒的挑起，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台下仪态恭敬的素水。

    在柔和的琉璃灯下的素水饱经风霜的面上每一道皱纹都被照的一清二楚，显得格外的苍老，这让少帝不禁唏嘘。

    “孤上次见你，你还年轻的紧，满头才刚刚有几根白发，现在怎么老成这样…”

    少帝微微蹙眉，翻身从宝座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到素水面前站定，随后仰起头紧紧的盯着素水。

    “吾主乃渡劫期大圆满的巅峰级别的强者，而老臣只是一个大成期大圆满的修真者，岂能有一点可比性？”

    “不要拍孤的马屁。”少帝啐了一口。

    虽然素水说的是实话，话中还有着满满的奉承之意还有一丝丝酸楚味，倒是中听，所以少帝的小脸上终于带了几分笑意。

    “你这个呆瓜，怕是又用了禁术吧。”少帝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孤说了多少遍，不要乱用术数逆天行事，可你偏不听。”

    “非也，老臣已是风烛残年，这微薄的命比起九州芸芸苍生还有吾主贵体简直一文不值。”

    “不，没有孤的命令，你不准死。”少帝不悦的抬高了语调，渡劫期强者的威压释放，让素水不禁一颤。

    “是…臣遵旨…”素水的头更低，不敢直视目光如炬却似刚及笄的少女一样的少帝。

    哎…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的年岁，少帝的性情依旧没变。

    素水如是想。

    自己的情况还是自己最清楚，如今他剩下的年头已经可以用手指头掰过来数清了…这么一想，自己竟是白白虚度了如此漫长的光阴，说来还真是可笑呢。

    素水突然理解了他面前的这位英气的少女。或许活的越久，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才是永恒的折磨吧…

    “对了，你跟着孤多少年岁了？”少帝开口问道。

    “…老臣不记得了…”

    “其实孤也不记得了…”少帝又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负手而立。而这时素水才敢微微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她的背影。

    面前少女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若不是她身上那身奢华的鎏金皇袍，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小丫头就是九州境的巅峰。

    一座无法逾越的巅峰。

    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芸芸众生自诞下便有贵贱之分，那么少帝生下来便是九五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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