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站起来。妈妈盯着她,"吃完了?"
"我去洗澡。"
[=BWS][=BWD(]最后一滴血
莲蓬头喷出温热的水流,冲洗着身上每一寸肮脏的毛孔,氤氲的蒸汽缭绕着身体。有种身处仙境的感觉,但更像在yīn曹地府的雾气中。热水打在脑袋上,无法洗掉里面那萦绕不散的喧嚣。
一种细细的折磨。
无休止。
庄嘉惠关掉莲蓬头。水流戛然而止。蒸汽消散。墙上的镜子逐渐清晰起来。
"你走吧。"她盯着镜子里的另一个人。她说:"我帮不了你。"
"不。"镜子里的安锦言微笑着否认,"只有你才可以帮我。还剩下最后一滴血,我就可以投胎转世了。你要帮我。"
"不!"庄嘉惠双手抱头,痛苦地叫道,"我不会帮你的!不会!陆平、沈东、袁少芬他们都是你害死的!你是魔鬼!"
安锦言的笑容瞬间冷如浮冰。
"他们该死!小惠,你知道的,他们都欺负我,就像欺负你一样。所以,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不是这样的!他们……他们并不是有意逼死你的!"
"我不管!我死得那么惨,就要他们偿命!"镜子里的安锦言忽然浮起一丝诡秘的微笑,"对了,小惠,你还没见过我惨死的样子吧。嘻嘻嘻!"
镜子里的脸孔突然剧烈地扭曲起来,出现一根绳子,把安锦言的尸体吊在了半空。绳子勒得脖子好紧,脖子细得可怕,随时会被勒断似的。再看死者的脸,舌头拼命地从喉咙里伸出一大半。皮肤没有任何血色,甚至出现蝶影般的尸斑。
嘻嘻嘻!安锦言又yīnyīn地笑起来。庄嘉惠捂住耳朵,她不愿再听到这样的笑声,不愿再看到这样恐怖的鬼脸……"走开!你走开!"她狠狠地用拳头去砸墙上的镜子,玻璃碎开影像,哗啦啦地掉在地板上。另有一些碎渣扎进了她的手指里,渗出血,把地板一滴滴地染红。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闻声闯进来,她看到庄嘉惠抱着受伤的手倒在地板上。
镜子碎满一地。
"它在这里?"
妈妈站到柜子边。庄嘉惠点了点头。她看了一下包扎着绷带的右手,又抬头看向柜子边的妈妈。妈妈煞有介事地对着旁边的空气说话:"好了,小言,不要再骚扰我家的小惠了,你已经死了,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可安锦言这个时候却坐在了庄嘉惠的对面。它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妈妈,又转过来盯着庄嘉惠,微笑的眼眸像一朵寒冷的花。它轻柔地把手搁在桌面上,托住那个似乎可以随时摘下来的脑袋。
"你妈妈看不见我的。我只让你看见。"
它的话仿佛掺着雪粒,每个音节都是冷的。
妈妈仍旧以为安锦言就在柜子边,她摊开做出请离开的姿势,"走吧。别再来了。"她慢慢向门口走去,就像恭敬地送别客人似的。
这种举动在庄嘉惠看来实在可笑,因为安锦言根本不在那里,而是坐在餐桌边微笑着注视妈妈走到门边。妈妈打开门,好像把人送到门外了,还说了声再见,然后把门关上,回头对庄嘉惠笑了笑。
"可以放心啦。那个小言已经离开了。"
庄嘉惠勉强笑了笑。
妈妈根本就看不到安锦言,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屋子里始终还有另一个人。
六月十日,夜晚,九点十二分。
第87节:最后一滴血(2)
离高考还有两天。时间的纹路即将延伸到尽头。句点。
夜空下着雨,韩傲然抱着一大堆复习资料跑进地铁站。他刚刚从学校出来。因为学校要迎接高考,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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