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房间休息的袁姨走了进来,看到枫庭已经醒了,一时喜出望外。
“太好了,太好了……”
我看他们母子眼圈儿都是红红的,便自觉起身,给他们留出空间。
“哥,你手术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枫庭点点头,目送我离开。
刚走出病房没多久,我突然想起墨镜落在了枫庭的病房,下意识地转回去。
走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巧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本能地站在门外,没有立刻进去。
“这次你霍叔叔进去,整整被判了七年,如果不是念着季恩梧在最后关头找来肾源救了你一命,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跟她算完?”
袁梦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还带着丝丝怨愤。
我惊住了,没想到袁姨在背后是这么说我的。
“妈,您就别生气了,霍叔叔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不对,况且咱们卖掉的别墅,也是梧桐出钱购置的,说到底,真正救了霍叔叔的,还是她,不然霍叔叔只怕是被判的更重。”
枫庭苦口婆心地劝道,我听得出来,枫庭虽然醒了,但精力有限,刚才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现在精神已经有些不济。
袁梦却冷哼了一声,“那套房子,你当真以为她是买来送我们的?她那是买自己一个心安理得!要不是徐橙当年对你下dú手,她心里愧疚,你以为她真的会这么好心给我们找地方住?”
……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
我本以为,就算是袁梦再讨厌我,也不会在背后编排我,我以为,至少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喜欢过我。
但现实让我看到的是,她一直都没有真正信任过我,我在她眼中,一直都不是什么正面形象。
这段时间,我曾经笃信不疑的东西,被一点点拆解开来,越来越多的人身体力行地在教会我,什么叫做“人心难测”。
我曾经以为,只要真心待人,那么别人也会真心待我,现在看来,这些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这声音似乎惊扰到了病房里的袁姨和枫庭,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我连忙背过身去,匆匆往外走。
电话是封景打来的,他问我在那里。
我抿着嘴,努力将情绪压制下去。
“我在医院。”
“你在那等我,我去接你。”封景的声音带这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威严,我愣了一下,心里生出几分抗拒,却还是依言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封景会不会是第二个袁姨。
关于他的谜团,在我眼前越聚越多,早已在不觉间堆积成一片迷雾森林。
失魂落魄地慢慢往外走去,刚走到医院大厅,便听到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还以为是自己受了刺激幻听了,依旧径直往外走,直到一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才如梦初醒。
穿着白大褂的徐橙蹙着眉站在我身后,“你怎么回事,跟丢了魂似的,叫你好半天了也不搭理?”
我舔舔下唇角,没说话。
“对了,我昨天跟你说的检查,你做了么?”
我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徐橙难得的好脾气终于在我的疲于应付下宣布告罄,不耐烦地撇嘴。
我却突然来了一股无名火,我说我做什么事情需要向你汇报吗?你该不会是到了这个年纪才突然想履行一下自己做母亲的职责吧?告诉你,我不需要。
徐橙被我气得扬起手来,我冲她扬了扬右脸,示意她:要打的话,冲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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