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细打量,面上只是一笑,温煦柔和的语气,“不碍事。”说着便掖袖探手,将托案上的白玉笄取了起来。
明珠垂首退至一旁。
长公主生了一双白皙纤长的玉手,十指微动,将华珠垂落的长发全都挽了起来,将白玉笄插了上去。四娘子俯首跪叩,“多谢长公主。”
二郎面上露出几分难掩的喜色,高声呼曰:“礼成――”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铿锵有力,一时间赵氏上下紧着的心全都松懈了下来。嫡女及笄是大事,万幸没出什么大乱子,虽然中途幺宝闹了个小插曲,不过无伤大雅,众人都没往心里去。
一场仪式下来,明珠同已然及笄的四姑娘都元气大伤。家主大妇们请宾客往花厅用膳,几个娘子郎君们照例走在最后。
华珠的膝盖发软,然而人前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明珠微蹙眉,脚下步子微动,广袖下的五指下劲架住四姐的胳膊,压着嗓子道,“能走么?”
膝盖骨发麻得厉害,四娘子蹙眉,咬着牙根儿维持着面上的微笑,低低道,“你扶着我,不然铁定得摔倒。跪了那么长时辰,不死也去半条命了。”
“大吉的日子,什么死啊死的。”明珠作势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嗔道,“得亏没让父亲听见,否则有你受的。”
侯爷引着一众贵客往花厅,长公主微微回首,看了眼走在后头的赵氏幺女,只见日光照耀下,明珠一身的冰肌玉骨尤为耀眼,无双的妙颜上眼波流转,顾盼神飞,仿佛画中人。
萧念真面上晕开一抹浅笑,转头朝孙夫人温声道:“本宫上回看七娘子,是一年多前,如今再见,倒出落得愈发玲珑精进了。那姿色,恐怕遍寻大越也找不出第二来。”说着稍稍掩唇,声音中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如今娘子们都大了,婚配之事……夫人可有什么打算?”
她的嗓音不大,可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许多人的耳朵。承远侯神色一滞,侧目同孙夫人相视一眼,两人快速地交换了眼神。
孙氏唇畔勾起一丝淡笑,沉声道,“回公主的话,如今长女兰珠才刚出嫁一年有余,其余娘子,最大的也才将将及笄,妾身还想再多留她们几年。”
长公主极缓慢地颔首,清丽明眸中有几分意味不明,“也是,夫人身为人母,舍不得娘子们也是人之常情。”说着一笑,伸手宽慰地拍了拍孙芸袖的手背,“既然舍不得,那就多留几年,反正娘子们也还小,不急的。”
这番话听似无意,细品却隐隐有些不对劲。
宾客们都出身高贵,名门之后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自然不会以为,长公主只是随口一提。众人心头暗暗琢磨起来,萧念真先提七娘子,又询问赵家娇客们的婚配之事,显然是有所图,只不过之后的话没说出口,让孙夫人三言两语就给堵了回去。
那这没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承远侯同孙夫人在揣测,一众宾客们在揣测,唯有七王的脸色沉冷如冰。
萧穆手中的折扇一顿,侧目看了一眼七弟如布严霜的面色,思忖了会儿,不禁想起一年多前,皇后寿诞时六王萧琮对赵七娘子的那番评头论足。
萧琮府上美人虽多,可至今都未立正妃,此前六王的母亲燕贵妃曾为他物色了许多名门闺秀,全都让他给拒了。很显然,正妃的位置悬空,是他刻意为之。或者说,是有人让他刻意为之。
宣王是个心思剔透的人,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长公主。
他们的这个长姊自幼便温良和善,深得皇父母后宠爱,待一众皇弟皇妹们也甚好。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到底,萧念真和六王萧琮一样,都是太子一党的人……
思及此,萧穆眼中溜过一丝诧异,折扇一打看向七王,声音压得几不可闻:“看来赵氏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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