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娥冤》、《赵氏孤儿》一流。”
黛玉道:“怎么不提《三国志通俗演义》、《西游记》这等宏篇?”
渡儿沉吟一会,告诉她:《三国志通俗演义》、《西游记》等,乃是数代之作,非一人一朝而能成。是民间、历史上流传下无数故事,分别由经民间艺人、文人等,无数人所编撰,每经过一个人的嘴,可能就变一点文字。到后来,由某个人收集、总结,删改,联系,最终合成一部。
所以,《三国志通俗演义》《西游记》之类,乃是民间无数人所共同之作,是百姓之功也。不是一个人独力所作。
黛玉这才叹道,是自己长了见识。便问渡儿哪里知道的这些。
一问到这里,渡儿每次就默然不答。黛玉看她似乎为难,也就罢了。
此后数月,大凡是宝玉不来的时候,或者是不想见贾府诸人,她就常去请渡儿来。
一来二去,大概是合得来的缘故,竟然关系大进。概因外面不能谈的一些“邪书僻传”的话,渡儿一应不在乎,便很有点推心置腹。
又一回,正在聊天。黛玉和她说话十分合得来,也爱她人物,就留她多坐一会,要去取自己平日的诗词来给她赏读。
黛玉正去了,一个小丫鬟刚得了紫鹃的嘱咐,正在给黛玉收拾床铺,忘了黛玉的枕头不准动的嘱咐,收拾床榻的时候就翻动了枕头,忽然翻出一叠文稿来。小丫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道是林姑娘平日的诗稿之一,就先取了放到外间,打算等床收拾完再放回去。
忽然纱窗风吹来,文稿吹跑了,散落一地。
渡儿原本一边咋等黛玉,一边在欣赏潇湘馆的环境,看窗外竹影萧萧,很赞赏其清幽。忽然,几张纸卷到了她脚下。
渡儿捡起来一看,惊奇地咦了一声。
黛玉回来,一见那《金龟梦》的文稿正被镇纸压着放在案上,她又急又疑又怒又羞,正待上前去,就听一个小丫鬟说:“姑娘,您的床榻铺叠整齐了,只是那塌诗稿乱了,我给压好放榻上了。”
黛玉听了,先是松一口气,正想怪小丫鬟,又想一怪她,岂不漏了自己心虚的陷?遂忍下话来,打发她去了。
待回到待客的前房,渡儿也一样神色,黛玉才放下心来。
这天聊的晚了。
黛玉亲自送渡儿出门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又佩服渡儿见闻,又忍不住问她何来见闻。
这一次,渡儿默然很久,终于对她说:“我爹妈在世的时候,我爹爹不置办土地,也不买铺子,因俸禄微博,为了维持家计,就时常捉笔写些拟话本、传奇本子,或者替人写墓志铭。他一向认真,既然做了这些事,总要下些功夫研究。我妈也懂些文墨,就从旁帮忙。我也经常帮忙攥写,说句世人要戳心窝子的话,我就爱这些文章。难免知道的多了些。”
黛玉心道:听说袁大人是个清高正直的人,怎么还做这样事。
大概是看她神色有异,渡儿苦笑:“怎么?清高正直,就做不得这些事?我家一不收人贿赂,二不欺压农户,靠自己的笔墨辛劳谋生。有什么亏心的?”
她看了看黛玉,叹道:“我原想,你虽然出身公府侯门,但是,既然便不是那伙假正经真流毒的人。是我想错了,民女给小姐赔不是。”
说着就一拜,转身慢慢走了。
黛玉急了,喝道:“你站住!”
渡儿没回头。
第二天,黛玉往迎春那里去了。黛玉和迎春说不上什么交情。迎春讶异之余,也知道黛玉恐怕是来找渡儿的,就引他到门后一间屋子,才自去了。
渡儿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内,穿着单薄衣衫,在案上奋笔疾书写些什么,一时也不察来者何人。
黛玉走到她跟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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