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配说‘正经’?”
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眼里有火光。
渡儿有些惊异,打量黛玉,道:“你你变了。”
黛玉笑道:“哦?哪里变了?”
渡儿看看她手上的茧子,看看她红润起来的脸色,再看看她的明亮眼神,沉吟一会,笑道:“也不算很变。本来,举世纵夸贞洁妇,你也不是同夸人。”
黛玉听了,笑道:“我看你也变了。”
渡儿双眼发亮:“哪里变了?”
黛玉笑道:“变成了个马屁精!”
说了一阵离别后的事,黛玉正问:“那个自称出云的,似乎就是舅舅家见过的‘明官’,你怎么认得他?他又是怎么来了这里?”
这时候,二妹似乎终于回过神了,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却依旧直愣愣的。渡儿见了,正要开口介绍黛玉等人,却听二妹不问自己身在何处,只呆问:“灯熄了?灯熄了?”
渡儿长叹,笑道:“嗯。熄灭了。”
烈女祠的一切都在火光里焚毁了。
只是他们一路离开此地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
祝家本来就是当地的地头蛇,何况当时还有县太爷在。等火熄灭,一探,发现竟没有祝家六少奶奶和二妹的尸骨,就知道坏了事,出了丑闻。
有人说,见到几个可疑的外乡人。
两桩政绩跑了。
县太爷大怒:“焉得拐骗贞洁烈女,冒犯国法家规!务必将此等人缉拿归案!”
祝家、梁家,几个宗族,也是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附近几个县都搜捕起来了。
不过,终没有找到人。
过了一段时间,反而是浙江传读开一份拟话本的手稿,唤作《贞洁妇》。内容大抵是讲借魏晋之传说,衍当今之事。
原系浙南传出,说是某家家事。读了的人呢,大抵读到“梁山伯撞死烈女祠,祝英台马家浸猪笼”,就笑喷,意味深长地比了个“祝”字。都以马家指祝家。
当时在浙江省府里读到这一出的时候,祝家的大靠山,祝巡抚的脸,当场就黑了。
而今江浙文风鼎盛,粮食金银天下富庶云集,所谓勾栏酒肆三教九流之徒,也是特别多特别旺盛。这篇趣文在戏台上、茶馆里、酒肆中,便传的特别快。
当今的一位大儒,看了便怒而批道:“不像话!竟无故嘲笑烈女守节事!”
尽管有有一些人,竟然傻乎乎地说:“此文宣扬的是正道。这才是这等不自重的妇人放到当今时代,应该有的下场!”
但大多数,上到看话本的文人士子,下到听书看戏的市井小民,都看出来了这《贞洁妇》里的感情倾向。只因此文尽管以正统的“奸夫**妇不得好死”为结局,但文里对那两个当代的祝英台与梁山伯,用词形容,却尽是端正赞赏的措辞。比如,把一个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早订婚,却与未婚夫以外的男子有了感情的女人,称作“贤婵娟”。
把那烈女祠里的贞洁妇的雕像,描写作“鬼脸青面”的阴森。把那明明走的是正道的马家,写的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
南边有些“铜臭风”重的繁华地,“民风**荡,不以再嫁为难,不以守节为贞”,仍以为乐,有那当地市井里与奸商逆儒为伍的不肖子,干脆撰歪文写道:“当年英台事,今朝烈女祠。他姓祝,蝴蝶□□传佳话。你姓祝,猪笼落水扬恶名。同是姓祝一般命,缘何千古两样情?”
黛玉读到的《贞洁妇》。那是她叔叔带给她的,说是近日浙江文人里流行的。
黛玉原不欲读,她见了这书名,就把脸儿冷下来了。
林若山劝道:“你先读一读。”
因劝,黛玉最后好歹是翻了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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