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里一片安静,似乎被这些敞亮的笑声惊得死寂。
黎青青拉过猪笼,看了看上边陈年的血迹,举起火把,将之付之一炬。
猪笼的余烬里,黎青青傲然一笑:“老不朽们,看看谁怕谁!”
说着低喝一声:“捆了游街!”
几个青年女子就拉着这个穿长袍挂胡须的,推推搡搡穿过村庄。几十近百个健壮的青年女子,嘻嘻哈哈地排着队形拿着棍棒,经过了黑夜里的村庄。
经过了村里的祠堂跟前,祠堂里神主牌与先祖像高高端坐。
七丫看着这神像,想起她被家里的债主拉到这里卖掉的时候,从祠堂前抬过去了一具浑身肿胀的女尸,先祖像前又点起来长明灯,映得神像森然。
买她的老头喝得醉醺醺的,指着女尸说:“入我家门,死是我家人。诺,那是不守规矩的!要跑?总会回来的。”
她不由哆嗦起来。
一个高个女人看七丫哆嗦,瞄了一眼祠堂,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怕啥!从前他们骗我从工厂回家,要捆我这个寡妇去卖掉,是护厂队来救了我。我心里恨苦了,趁着人多,就冲进去砸了那个祠堂。族佬们屁都不敢支吾一声!也没见我下去见阎王老爷呵!这些都是泥塑的像,怕我们活人的拳头。小妹,以后你就不怕啦!”
另一个矮小的女子,脸上有一道疤,她含含糊糊地说:“不怕!不、不靠他们生活,自、自己有钱,有朋友!砸了,不怕!”她说话结巴,但周围的人都听懂了。
一个梳未婚头的女人有些胆怯道:“可是,这样我们也坏了名声,恐怕不好”
“呸!”高个女人说:“那就嫁给工厂其他做工的小伙子去。那些小伙子,只要你能做工赚钱养家,就夫妻做得下去!谁管什么劳子的名声!”
未婚头的女人怯怯一笑,似乎隐隐有赞同,不大好意思地说:“其实看这族佬游街,我倒是头一回。”
“比猴戏好看吧?”黎青青听到,回头问。大家哄堂大笑。
偶尔村里有嘀咕着开门瞄她们的。还有一些认识其中几个女子的,想开口叫人,一见众多青年女人手里拿着家伙,立刻缩了回去。
游到村尾的时候,大家兴致高到了极点,忽然,有人往祠堂的方向丢了一只靴子:“去你的娘!”然后,不知道谁首先唱起了闲时,黎青青教她们的自编西洋歌:
“织布声咯吱咯吱,古老时代咯吱咯吱,穿起新靴子,踏出旧门槛——”
“织布声咯吱咯吱,古老时代咯吱咯吱,穿起新衣裳,踏出旧门槛——”
渐渐,所有人都加入了其中。歌声由小到大,回荡在静谧的村庄上空。
在歌声快结束的时候,有人受到感染,忽然高呼起一个从黎青青那听过的新奇的西洋词:“自由!”
其他人一齐欢乐地喊道:“自由!”
被押着的那个长袍长胡须,仍旧嘀嘀咕咕骂骂咧咧:“疯妇!败坏的疯妇!”
却掩不住满山遍野响起了同样的呼喊声,似乎是回音,也似乎是所有青年汇聚在一齐的声音:“自由!”
小姑娘跟在队伍中间,捧着马鞭,不由喃喃:“自由。”
村庄里一阵鸡飞狗跳,伴随着震天的“自由”。
林黛玉跟在黎青青身后,看着这一幕,听着这满身遍野的欢呼声,受到了感染,心神激荡,也跟着喃喃:“自由。自由自由!”
因为与黎青青等人一道夜游,黛玉虽然精神亢奋,身体却疲惫。
次日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
等洗漱完,采发现林若山一大早就出去了。而街道上锣鼓声、哭喊声,喧哗声响作一片,热闹得好。
她接过小环手里的脸帕,谢绝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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