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为了考上大学欢欣鼓舞的时候,我们全家在为两千五百元学费和八百元的生活费而愁眉不展。
我很幸运,幸运父母对我学业的重视和支持,每当看到考上大学的贫困生为了学费而辍学的报道时,我都暗自庆幸,随之而来的就是莫名的伤感。
四年的大学生活,我欠了学校三年的学费和住宿费,在我还没有毕业的时候,我已经负债万元。
至今记得二零零八年年八月十五日,我拿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资:八百二十元。
我用一百五十元给父母各买了一套衣服,听到母亲在电话的另一端因收受到衣服而放声大哭的时候,我也泪如涌泉。
父母的心里承载的的辛酸和压抑,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发泄的出口,我知道,她的泪水包含的内容,我知道,哭声背后隐藏了太多的故事。
可是后来,工资虽然越来越高,我给父母的电话越来越少,记得最近给父母寄钱,已经是去年中秋的事情了。
是啊,父母之恩未报,怎能轻易言死?
我要是死了,我六十多岁的父母怎么办?
我为刚才的冲动的念头冒了冷汗。好险!
一阵微风吹过,我脑袋清晰了许多。
羊跪rǔ,鸦反哺。《礼记》说“父母存,不许友以死”。
我想起鲁迅的一桩事情:他早年在日本留学,曾加入光复会的反清革命活动。光复会热衷于搞暗杀,秋瑾、徐锡麟皆是其中豪杰。鲁迅也曾接受这样的任务,在准备动身时,他向指派者提出一个问题:“如果我被砍头,剩下我的母亲,谁负责赡养她呢?”这是那些革命者根本没有考虑过的,他们怀疑鲁迅是因为胆怯而找借口,遂把他的任务取消了。
鲁迅也就被嘲笑为胆小鬼。
我死了,父母谁养?鲁迅可以忍受被人唾弃的耻辱而高贵的活着,我有什么理由自寻短见!
我要积极的面对人生。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钱刚,这小子现在首富的金龟婿,不要说十万,就算十个十万对他来说,也是一根y毛而已,拨拉一下就掉了,伤不了筋,动不了骨。
我电话给钱刚,说了借钱的事情。
钱刚说的很客气:“我的钱现在都放出去了,不到期没法回笼,要不,你等一个月,借多少都行。”
我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关键时刻,他总是掉链子,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咱抢了人家的马子,上了人家的老婆。
我现在只保佑我和赵颦儿的事情别被她发现。
我拖着毫无知觉的躯体回到了家,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
两眼空洞,面如死灰。我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一样,软绵棉的斜靠在沙发上。
借用古龙大侠的一句话,荆无命问上官金虹:你为什么不杀他(阿飞)。
“他现在比死还难受!”
是的,我现在比死还难受。
只有家,才会让我感到温暖。
深夜十二点,老婆白洁还没有回来,我突然发现,我这个月只和老婆同床共枕了一晚。
桑拿按摩五次、宿醉两次、和赵颦儿做两次、找小姐十次,其余十天,不是我外面出差,就是他加班到第二日凌晨四五点。
我一点睡意也没有。我考虑着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白洁。我们二人来到这个城市,本想着凭自己的努力,买车、买房,要个孩子,过着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可是没想到,房子、车子却离我们越来越远,辛辛苦苦工作两年,还欠账十万。
我该怎么告诉她?她会不会伤心过度?
白洁身体一直不好,瘦瘦弱弱的,又天天加班,如果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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