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离开!”他自己却避开了。谢麟在背后说:“程兄慢走。”道一跟着师父姓程。程素素背对着他们,缩肩偷笑一声,又装起正经模样儿来。
谢麟道:“外面风大,里面请吧。火盆也该烧热了。”
程素素随他进了静室,小青忠实地执行了道一的命令,往门边一缩,就缩在那里不肯走了。谢麟也不在意——他知道卢氏母女的来历。
谢麟先开的口:“近来总是找不到缝隙,府上规矩倒是极好。不知六郎相召,有何要事?”
程素素看他往下褪貂裘,正要说什么,忽然改口:“原本有事,现在却发现一件更要紧的。先生是不是正在忙,却被我给调了过来?不如告诉我何时方便?以后也不会措手不及了?”
谢麟心中微愕,面不改色地道:“想忙,总有得忙,事情却有轻重急缓的。我平日与道灵一样要去衙里、去东宫,休沐日是何时你也是知道的。平常宿在相府,烦了的时候会到亡母留下的别院散心……”竟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时间表告诉了程素素。
程素素道:“今日休沐,可我看先生的样子,不像很闲。”
“还好。六郎有何事?”
程素素也不矫情:“这些日子,我被关在家里关得惨,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有几件事儿,要向先生确认,也好应付。”
谢麟比了个手势:“六郎只管说。”
“上次大哥面前,嗯,不好意思问得太直白,只想请问,府上二房究竟难缠到什么样?请让我心里明白。蓬门寒舍出身,能应付得来吗?”
谢麟垂下眼睑,慢慢地说:“难缠得要命。”
程素素微愕:“什么?”
“六郎没有听错。”
咬着指甲,程素素含糊地说:“唔,原来是这样。是否初心不改?一以贯之?”
谢麟唇边挂上一抹嘲讽的笑:“他们也就只有这一条可取了。”
“这仇是解不开了?”
“解不开了。六郎不必担心,谢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那郦尚书呢?”
“女儿是他养的。”
“所以,他必是会迁怒于人的?比如我大哥?”
谢麟清清嗓子:“或许会,又或许会看在李相公的面子上,有所收敛。郦树芳比他女儿倒要聪明一些。”
程素素点点头,打袖子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盒子,递了过去。
谢麟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份收据:“这?”
“吏部托人情的收据,先生不会没见过吧?”不是明码标价的卖官,是吏部里的一个私下的传统……疏通,钱的数目是写目的,除此之外,地点、经手人的官职,都是代号。程珪派人办完事,这东西就被程素素给要了过来。
谢麟当面是见过的:“我见过收据,可从没见过往滇南去还用得着走门路的。滇南还要托请吗?六郎从何处得来?这是被人暗算了吧?”手段还特别阴毒啊。
程素素嘴角一抽:“不愧是先生,这是我拿了二十贯钱去……”
谢麟的笑容一僵,下巴往下沉了沉,继而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来:“六郎,六郎。”笑着将收据放回了匣子里,递了回去。
程素素道:“先生留着就好。放在我这里,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派上用场了。”
谢麟轻轻“哦”了一声,将匣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这个事儿,能先别让我大哥知道……吗?”程素素小心翼翼地说,“他只知道我拿到了收据。”
谢麟一点头,就看到面对的姑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比之前见到的所有笑容都要甜美而真切。若拿他的情况来作比的话,就好像上一刻应付祖父,下一刻见到亲爹复生。
程素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