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行。”死囚面色泛红,泪如泉涌,白沫从嘴角不断滴下。
雷雨扬把手里的西服递给警察,请他们检查。
“朋友,记住了,等会把这件衣服穿上,明天行刑时它能保住你的的魂魄不至散掉。”说完这句话,雷雨扬退回来,也不管死囚是否听进去。
死囚如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裤裆湿了一大片,强烈的尿臊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同情,这家伙实在可怜,如果此时有人问我是否赞成废除死刑,我会高举双手表示支持。
警察问是否还有什么要说的,李奎说没有了,留下两瓶酒和一些熟ròu之后,众人逃也似的离开。
看死囚现在这样子,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有些担忧,如果他无法自己把那件衣服穿上,警察是否会帮忙。
走到门口转角处,我回头,看到两个警察拖着死囚往里走,仿佛拖着一条刚死的山羊,我急忙转移开视线,再看几眼的话,同情心很可能会泛滥成灾让我流下泪水。
回到林肯车里。
李奎说:“想不到会是这样子,以前他也算得上C城的一位猛人,想砍谁就砍谁。”
“这位朋友犯了什么事?”我问。
“两个月前,他与几个人在烧烤店喝酒,同伴跟邻桌的人发生口角,对方仗着人多,声音挺大,他咽不下这口气,一怒之下刺死了两个,扎伤了三个,其中有一个念初中的女学生。”李奎平静地说,语气极为从容,仿佛谈论发生在非洲的事。
此人一望可知决非等闲之辈,本市黑白两道恐怕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从今天探监时那几位警察的态度上能看出他路子挺野,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他是一位能人,这位死囚应该是他手底下的一件工具,用于吓唬竞争对手和那些不听话的人。
对此类人物我向来敬而远之,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探视室里看到的一切让我觉得很难受,这一位还算明白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死,算是罪有应得。
可他却表现得如此不堪,令我担心会不会还没等上刑场他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如果这样,雷雨扬怎么为他招魂?
我无法想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些莫名其妙被关进大牢的人如何应对强加于自己身上那无可选择的命运,那些死于拳头和棍棒之下的冤魂又是如何平息心头怨气,谁能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未央生
傍晚,李奎设宴,邀请我们和,顺便商议明天的工作事宜。
又见到了这位重型胖子,他高高隆起的肚子比怀胎八月的准母亲还要规模庞大,其身体的脂肪富余程度只有某种被圈养用于ròu食的动物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不知为什么,我毫无理由地看他极不顺眼,只要他走近身前两米以内,我心底就会莫名其妙地产生在他那张笑逐颜开的胖脸上踩狠几脚的冲动,奇怪的是雷雨扬竟然也有同样感觉。
这种充满暴力色彩的念头突如其来,我只得咬牙忍住,这世界对于平民来说是法制社会,真弄坏了这大胖墩儿我可赔不起。
许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某个人,表现得无可挑剔,极有礼貌,笑容可掬,但自己就是厌恶他,恨不得世界上没有这个人。
我为自己找到一个唯心主义的解释,凭着直觉,我认定这家伙绝对是个坏蛋,人前是天使人后是恶棍,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观点,但我对此深信不疑。
未央生晃动着巨大的肚子走到我面前,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以保持适当的距离,不然有可能情绪失控做出不体面的攻击行为。
想来,长这么多ròu也并非易事(得吃下多少食物啊,真TMD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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