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笑,到高兴时,甚至互相打打闹闹,形如一群少女。
凫风初蕾躺在她们中间,忽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她从来没有母亲。
她从来没有和这么多老妇人相处的机会。
宫里当然有保姆、宫女。可是,老鱼凫王很威严,保姆宫女们都秉着伺候少主的原则,身份不同,尊卑有别,随时小心翼翼,从来不会僭越,更不可能如此亲切地谈笑风生,当然也不可能和她谈论什么八卦。
老宫女们都很谨慎,要不然,她也不会长那么大,连自己生母的一点消息也没有打探到过了。
而在这小酒馆里,这群老妇人,只把她当成一个少女。
一个路过的少女。
一个外地的客人。
她们对她没有戒心,没有防备,也没有尊卑之分,所以,在她面前畅所欲言。
也因此,她觉得很惬意,很安全。
她醉醺醺地,干脆在小酒馆里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凫风初蕾才发现那街道是有名字的。
街道的边缘,订着一张小小的木牌,木牌上有三个字:听花街。
听花街。
顾名思义,那是在有月色的夜晚,听着野花怒放。
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她也很喜欢这条小街。
当然,她更喜欢小街尽头的小酒馆。
只是,她醒来后,再也没有见过女禄娘娘。
可女禄娘娘每天都有派人送来饭菜,每天的饭菜都不重样,有时候是地精灵,有时候是何首乌,有时候是一种叫做“懒牛”的类似白萝卜的玩意,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
每一样都很美味。
她吃得津津有味。
委蛇不怎么吃东西,但是,它每天都能畅饮美酒。
小酒馆不限量的葡萄酒,总让它度过每一个微醺的夜晚。
尤其,老妪们都很喜欢它,她们可能没想到它是一条有了几千年岁月的老蛇,她们都觉得它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一个有两张孩儿面的极其可爱的小孩。
而且,这里没有孩子,没有新的生命,于是,她们所有的热情,都给了这孩儿面的双头蛇。
她们把所有的美酒都给它。
当然,凫风初蕾的待遇就更不用说了。
她每天都去小酒馆,每天去的时候,都看到许多鲜花,水果,各种零食,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老妪们沉睡了七十万年的母爱,都在这迟暮之年,火山一般爆发了。
她们喜爱她,就像喜爱一个小孩。
她们喜欢听到她咯咯的笑声,银铃一般;
她们喜欢看到她在荧光下的脸,柔软美丽得发亮一般;
她们更喜欢她懒洋洋地躺在老妪们的中间,抱着胳膊,蜷缩着,就像一个孩子。
凫风初蕾也喜欢她们。
她喜欢听她们讲故事。
她喜欢听京都的往事。
她想,那可是一段传奇啊。
每天,听花街上,一人一蛇,呼啸来去。
每天,听花街上,都洒下银铃似的笑声。
老妪们特别喜欢这笑声,每每路过,都大声喊她:“嗨,孩子,来喝酒了……”
“嗨,可爱的委蛇,快来喝酒了……”
每每这时候,她俩便哈哈大笑。
老妪们便也哈哈大笑。
有时候,委蛇会故意飞起来,想看看这黯黑的天地到底有多高多远。于是,她们发现,这世界很小——不高也不远,恰好在模糊的光线范围之内。
那座巨大的死火山,成了天然的屏障。
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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