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班超闻言一怔,怎么可能忘了此贼?
他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汝是说的右扶风府丞、叛将张望么?当然记得,二年前,此人随司马南反叛朝廷,被京兆府羁押期间越狱遁去,后再未见此人身影。怎么,此反贼莫非投了呼衍部?”
“正是。”
权黍一恨恨地小声道,“张望越狱后,先逃到雪域高原,后从高原翻越昆仑山,来到西域,投靠呼衍勺设置的‘僮仆都尉’呼衍獗。半年前,汉军斥侯开始密集侦测白山南北,西域各路豪杰也涌到伊吾,欲助汉军征北。张望便应呼衍勺之命,悄然潜入伊吾庐。半年来,蒲类人被其捕杀数十人,汉军斥侯十余人、西域豪杰数十人被其捕杀……”
“此事事关重大,权鱼为何不报?!”班超闻言大惊。
权黍一道,“大人,此贼行踪极其诡秘,吾也是出发前刚刚得到密缣线报,尚未来得及禀报权大人……”
张望长期在楚郡和右扶风担任要职,且智勇双全。为了打击汉军斥侯,行踪必然隐秘,班超责怪权氏未能及时侦测到消息,有点强人所难。但此贼此时出现在伊吾庐,对驼队的威胁将难以估量,这让班超忧上心头。
驼队即将进入白龙堆,班超只得将心事暂且放下。沙漠上风云变幻莫测,驼队刚到达白龙堆边便遇上了险情。
所谓白龙堆,就是坚硬的砂砾、石膏泥和盐碱,经水蚀和风蚀而形成的东北至西南走向的长条状土丘群,绵亘近百公里。颜色呈灰白色,有阳光时还会反射点点银光,似鳞甲般,故被称为“白龙”。从戈壁上向白龙堆望去,就象一群群在沙海中游弋的白龙,白色的脊背在波浪中时隐时现,首尾相衔,无边无际,气势奇伟。
驼道在白龙堆旁边的戈壁内,这天驼队刚走到两个大沙丘旁边,便突然遭遇了极其少见的龙卷沙暴。从蒙古高原呼啸而来的寒冷北风,在茫茫戈壁上翻滚着、旋转着,逐渐卷起一条连接天宇的黄色巨龙。巨龙遮挡住了天空、太阳、白云,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自北向南奔腾呼啸而来,刹那间地旋天暗,日月无光。
此刻驼队的四周已经飞沙走石,如临深渊的恐惧感令周福心里战战兢兢。他与刑卒们都欲就地找沙窝避风,可蒙榆和周令却坚持顶风而行,双方僵持不下。新任“帐头”权黍一支持蒙榆、周令这两个沙匪的意见,严令驼队顶风而上,迅速进入白龙堆。
周福与刑卒们不谙戈壁习性,他们根本不知道流沙大沙暴的厉害。权黍一此举,激怒了什长周福和众刑卒。周福怒不可遏地道,“顶风而行?风沙这么大……汝想让驼……马为风吹走耶?!”
蒙榆急了,话未说完,便也弄了一嘴黄沙,“什长……不能停留。此地为流沙……或为龙卷沙暴覆盖。顶风进入白龙堆,地面稍硬,防风即可……要快……”
权黍一也迎着黄沙惊慌、凄厉地大叫道,“全体听令,速进白龙堆!”
“巨龙”愈来愈近,黄沙如高达天宇的巨墙一般,已经离驼队咫尺之遥。狂风呼啸,遮天蔽日。蒙榆与权黍一的仓皇叫声,刑卒们却没人理会,他们惊慌不已,手足无措。两个沙匪、一个西域商贾的话,他们如何会听?
班超、班秉、班驺三人在驼队正中,驼队前列已隐进黄沙中,双方的争论他并未听清。令人生畏的龙卷沙暴如翻滚的海啸,连接着天上的黄色云团和地上的无边黄沙,正带着席卷一切之势奔涌而来。班超看在眼里,心里也阵阵发怵,便策马向前,顶着狂风大喝道,“权黍一……为何不……躲避沙暴?!”
千钧一发之时,权黍一却仓皇、凄厉地顶撞道,“大……人,不能躲避……必须顶风进……白龙堆……”
“听‘帐头’令,全体进入……白龙……堆!”班超听懂了权黍一话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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