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雪大风寒,天又下起了大雪,寒风呼啸,别部完全听从波绍斥侯营向导,他们顺着一道大山涧(注:即今布噶特山山巅峡谷涧道),开始惨绝人寰的高山雪原行。第三天傍晚,波绍突然下令全军向西躲进一条东西向的大峡谷内伪装起来。
过了不一会,黯淡的雪夜中,涧道上无数人连夜北上。原来是从车师后国溃败后北逃而来的左鹿蠡王部各营,正仓皇地顺着涧道向北行进。由于人数过多足有七八千溃兵,这里又在金微山腹地,徐干和波绍只得决定放过这队人马。
整整一夜,大团大团的溃兵才过完。天亮后,雪下得越来越大,夜间暴寒,伤卒很难生存下来。别部夜间七十余名伤卒在峡谷内全部冻亡,负伤的战马冻死百余匹。波绍已经带着斥侯兵们前出探路,徐干和祭参就地安葬了阵亡将士和战马遗体,便迅速带着别部重新进入涧道向南进发。
沿途不时能见到北匈奴士卒尸体,有的是负伤后被冻死的,更多的是被波绍斥侯营的斥侯们斩杀。各曲军侯心里都有点窝火,刑卒们也一路牢骚,担心白跑一趟。但徐干、祭参和波绍胸有成竹,果然到了晌午时分,别部便来到一个隐秘的山巅草甸内(注:即今蒙古国布嘎特镇)。眼前的一幕,令全军欣喜不已。
这个草甸是一小片高山绿洲,它的南端被金微山高峰与大沙漠隔开,而它的北侧则是高耸入云的大雪山。此刻小草甸人口稠密,牛羊成群,毡房和临时围栏林立。逃离车师后国后,又顶着风雪越过五六百里大戈壁来到这里的北匈奴士卒和部民们,此刻正在兵站大营四周扎下帐蓬点起篝火取暖、进食、喂牲口。
而绿洲东侧的兵站大营内,隐隐露出无数草垛、粮囤、围栏、帐蓬的身影。
这里是左鹿蠡王部又一个重要的兵站,正是别部这趟北上要重点攻击的目标。它位于从燕然山老营攻击车师后国的必经之路上,也是下山进入五六百里大戈壁前重要的粮秣补给基地,从来不为外人染指。由于位于高山草甸内,十分隐蔽,汉军从来不曾涉足这个屯兵之地。
此时狂风肆虐,暴雪连天,光线暗淡。徐干没有丝毫犹豫,便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别部无声地快速展开冲锋队形,向草甸东侧的兵站大营袭去。
积雪覆盖的草甸内,正在忙碌的牧民们都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厚厚的雪帘下,一队北匈奴“残兵”正向大营驰去!
当“残兵”们冲到大营辕门前时,黑色的战旗便突然变成了一片火红色的汉军战旗。战鼓擂响了,汉军呼拉一下涌进辕门,呐喊声旋即震天而起,大营内顿时杀声一片,火光四起,无数北匈奴士卒毫无防备,在汉军的冲击下乱成一团。他们试图阻挡,但汉军冲击中不断弩击,将北匈奴人一批批射杀。
正在帐蓬内避寒的北匈奴士卒炸了营,顿时一哄而散,纷纷向营外四散逃去。
这一仗打得其实并不轻松,北匈奴乱军足足有二三千人,或许是被逼急了,大营外的各部族牧民也都自发地加入混战,抵挡汉军。于是,汉军刑卒们顿时红了眼,袭击变成了屠杀,混战一直打到傍晚,草甸地面的雪几乎都被血染红,反抗才被完全镇压下来。
汉军就手点火焚毁了大营,熊熊的烈火,将金微山照得如同白昼。徐干命将绿洲内九千余名牧民、数万头牛羊俱集中起来,牧民们只得连夜将毡房收起,在汉军的监督下重新收拾起家当,准备南撤疏榆谷。
就在此时,祭参在俘虏中发现了“宝贝”。原来,左鹿蠡王王妃旗涸儿一家,刚从车师后国好不容易从西侧山口逃到这里,可谓历尽千辛万苦,没想到仓皇中又当了汉军的俘虏。
旗涸儿出自北匈奴兰氏名族,刚嫁给左鹿蠡王为妃不到一月,新为人妇便成了汉军俘虏。
她身穿红色貂皮大氅,明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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