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唱起西域汉军军歌,“孤军战天山,噫!绝杀疏榆谷,噫!执矟朝天啸,噫!虏血染征衣,噫!马革裹尸还,噫……”
接下来几天,班超又一一巡视了碣石部族、伽师部族等各部族,淳于蓟、胡焰、蒙榆正率汉军各营帮助各部族收殓死亡部民尸体,抚恤救治伤者,重新筑屋、建围栏,一切从头再来!
此时远在二三百里外的桢中州桢中城,战后重建也迅速展开。疏勒国各州、南道各国,也都向东北疏勒州、桢中州伸出了援手。
商尉纪蒿令护商营大将纳邪无忌代理州长和州尉,迁城外三个部族共千余人进城,收殓尸体,埋葬敌尸。并调集蒲犁谷州、依耐小城、西域国共五千吏民,在被毁坏、血染的断垣残壁上全面重建桢中城!
……
班超的信使到敦煌郡前,敦煌太守、汉军老将赵统正为商道不通事急得嘴唇上出了一层大水泡!
中原和河西间的商道为战火截断,致使河西物价飞涨,商贾难行。朝廷迟迟按兵不动,赵统身为敦煌郡太守,与班超一样对陇右鞭长莫及。他心焦如焚,思考再三,连续向姑藏城派出两个信使,送上十张上等月氏国罽茵重礼,请渠耆出兵平息河对岸安定郡的党项羌、卢水羌祸。
但渠耆罽茵照收,却拒绝出兵。身为武威太守,没有朝廷兵符,他也无权越界用兵,那可是杀头死罪!
赵统收到班超信函时,正在敦煌郡的权鱼儿恰好也于同一天傍晚收到了西域商尉府的甲类密传和班超的汉使密令,她便匆忙策马赶到太守府。
都是当年窦融河西军将领后人,两人同出一门,见面寒喧后,互交底细不禁哑然失笑。班超是恳求赵统放权氏河西马场战马出关,纪蒿是令权鱼儿设法买通渠耆,打通陇右商道!
赵统苦笑,“狗男女,夫妻店。夫求马,妇求钱!”
权鱼儿则差点愁哭了,“渠耆是粗人,没有朝廷兵符断然不会提兵越界,此事如何办,还得太守指教。”
“副商尉勿急,只要汝出马,渠耆保证出兵!”赵统安慰道。
哺食时二人对酌,赵统便给权鱼儿献了一计。渠耆月前刚偷偷从河东抢了一对宝贝,以此为要挟,他不敢不出兵。他又是个兵痴,武威兵都让护羌校尉傅育带到金城前线去了,渠耆要重组武威兵就得有战马,朝廷张掖马场战马他一匹也不敢调用。只要权氏张掖马场愿给其五百匹战马,他焉有不出兵之理?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权鱼儿闻计大喜,二人又密谋一通后,第二天她便乘车悄然匆匆出行。
汉章帝建初二年(公元77年)六月末七月初,正是河西最热的时候,权鱼儿身负机密重任,冒着酷暑带着随从敦煌城急驱二千余里至姑藏城。沿途只见农田内麦粟均已收获,河西又是一个丰年。农人正在场院晒粮,田野间洋溢着一派收获的喜悦。
六七两月,也是河西走廊芸薹①花香的季节。从敦煌至武威郡,沿途黄灿灿的芸薹花高低起伏,一望无际,绵延盛开,在蓝天白云、祁连雪山的衬托下,形成一幅幅绝美画卷。
可权鱼儿的心情却很沉重,要让一个太守在没有朝廷旨意的情况下出兵,渡过河水(注:即今黄河)到河东去剿灭数百里之外的羌人叛乱,可不是小事。如果事泄,便有坐狱死的风险。渠耆是汉军老军棍,是否愿意冒这个险,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此时的渠耆已按太尉府钧令,重要组建了一支两千人的郡兵。武威自古出悍兵,勇将渠耆自领这一支劲旅,已经扫荡了河水两岸十几个作乱的羌人部族。他已经通过各种手段网罗了千余匹战马,仍有一半步卒,这对一个骑兵悍将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朝廷马场他不敢染指,但他早就盯上权氏张掖马场了,就等着权鱼儿送上门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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