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而妖媚。
本是光洁如玉的身体,却因为身后那条黑色的尾巴,妖异而蛊惑。她被紧紧的挂在他的对面,他后背上一把残剑,诡异地宛如灵体附身,不断的顺着他的脊骨向下划动。
他们二人之间顺着一条金色的绳索联系起来,绳索的一端,连着他背后刺着残剑的伤口,一端,紧紧束在她的身上。
他的鲜血,顺着那索带,一点点流到她的身边,瞬间就仿佛被她吸收一般消失不见。
“……你……你。。”眼睛里被这样的情景扎的疼痛不堪,明明是想出言阻止他,可不料,明明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很熟悉的字句。。却在出口的一刹那,瞬间消失了踪影。。
愣愣的对着那人,看那人对着她不断的笑,仿佛身后的残剑不过是在他背后作画一般轻松。那样的感觉,她明明是认识他的,不是么?可她怎么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怎么就一下不知道他是谁了?
心里慌乱的如同被洪水冲溻,她干干的张开嘴,想要大声的唤他,可除了吐出愈加不渐清晰的字眼,只剩下眼角疯狂涌出的血泪。
“沁,沁,别看,好么?”那人咬着唇,身后的残剑划的愈加缓慢,似乎是刚刚把他背上的外皮给剥开一层。
那人身上愈加虚弱,妖力被痛苦折磨的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人形。身上的皮毛愈加密集,一点点顺着躯体逐渐蔓延。
“沁,别哭……你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他喃喃的试图去安慰她,可她已经开始不认得他。
不过咫尺。
他手脚均自缚于结界间,绝美的身体逐渐妖化,可眼睛,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对面。
她同样被结界紧紧困着,不动不语,默默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人身上的残剑一刀又一刀的深入。
他忽念起她曾经半妆鬼面,只因他两句施舍一般的温情,掉着眼泪,之如一稚儿。
她忽念起一个眼神水润,瞳似细墨的男子,似邻在身侧,却回首已模糊得如同废墟里的倒影。
他念得她对着月亮温柔的笑,小心的说,我啊,想做人。
她念得有个始终狠毒,却心里软弱到会趁酒醉时,为了以后的伤害提前道歉的男子。
他念得她偶尔甜美娇憨的笑,记得她时惊时怒的温柔,记得她亲手做的藕糕,记得她一次又一次蹩脚的努力和承诺。。
她却只记得,似乎就这么回忆间,她一点点把什么给忘记了。
他看着她,隔着咫尺。
她望着她,隔着记忆。
一层又是一层,煜记剥开皮肉,开始深入骨。迫使意识不被疼痛侵蚀,他想起那夜他看到娘亲躺在煜白怀里,背后一道触目惊心永远不会合拢的伤痕。
“我会让他忘记我,他会再也记不得我。。”
“我要让他看看……我到底爱他,是不是早已深入骨髓。。”
“这月夜思,解药,便是用这残剑生剜骨髓……身体里最疼痛的部分,我全拿来爱他……我不疼,不是因为我足够坚强……而是比裂骨剜髓的痛苦,最痛的,是他将我从记忆里彻底剜除……我剜了解药给他,最起码,永生不会痊愈的这月夜思之伤。。会提醒我,我曾经有多么爱他……可他,除了一片没有我的记忆,什么都不剩下。。”
“这痛,这伤,我一个人承受了完全,我不怨,亦不恨。他受的惩罚,比我大得多。他永生再不会碰到,象我这么爱他一般去爱他的人。”
那夜娘亲自剜骨髓救寒煜的时候,他记得她是如是说的。
娘,果然我还是最象你了,不是么?
他抬起头看着那女子逐渐漠然的表情,恨不得拿钻拿斧辟上自己心肺,打磨出永不湮灭的记忆。
娘,我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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