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细雨。
天色阴暗暗的。
绿树红花。
寒。
一台电动轮椅载着我,又转了一个弯。往前走了。
我离开了我的家。跟马婶儿走了。
在一条宽阔的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人都去哪里了。
马婶儿的家,和我的家在同一个村里。离我家并不远。
她家的大门正在敞开着。
一台载着我的电动轮椅又拐了一个弯。进了她的家。
之后。她将院大门关上了。
她家比较贫穷。破旧的院墙。三间老瓦屋。
这个院子狭隘,挺深的。中间有一条凸凹不平的羊肠土路。一台载着我的电动轮椅在土路上有些蹦蹦哒哒的前行着。
过了一会儿。我和马婶儿来到了堂屋的门前。
破旧的瓦屋。至少有二十年了。散发出一股陈腐的气息。两扇破旧的木门,至少也有二十年了。上面涂着一层黑色漆。
因为马婶儿先停了下来。所以我也让电动轮椅停了下来。
她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她。
春风细雨。破屋破门。
“达财!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马婶儿说。
“不知道!”我说。
“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让你见一个人!”马婶儿说。
“什么人?”我忍不住问。
“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有一点他和你不一样。恰恰相反!”马婶儿说。
“哪一点?”我问。
“你长了一张乌鸦嘴。而他长了一张金口!”马婶儿说。
“金口?金口是什么东西?”我问。
“金口就是说好的灵!说不好的不灵!跟你恰恰相反。你这个乌鸦嘴,说不好的灵。说好的不灵!你说,你俩不是恰恰相反吗!”马婶儿说。
我感到惊讶极了。怎么还有这等事?
是真的吗?
我向右四十五度歪扭着一颗脑袋看着马婶儿。见她一副认真肃穆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欺骗人的样子。
“在见到他之前,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他到底是谁?”我忍不住说。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真的!我不骗你!我没有理由隐瞒着你!”马婶儿说。
“我相信你!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说他的名字叫杨达财!”马婶儿说。
“哪个杨?哪个达?哪个财?”我问。
“杨树的杨,达到目的的达。发财的财!杨达财。跟你完全一样的名字!模样长得也跟你完全一样!包括他的身体状况!这可真奇怪!我真的弄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马婶儿说。
我看着马婶儿的一张脸。觉得她充满了真诚。一点儿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她也正在看着我,又补了一句:“除了你们自己之外,恐怕谁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来,望着破瓦屋上的一对破旧的木门。说:“他现在就在你家的堂屋里?”
“对!他现在正在我家的堂屋里!只需要我一打开门,你就能看见他!他坐的东西跟你不一样。他坐的东西没有坐的东西高级。你坐的是一台电动轮椅,而他坐的是一张竹椅子!”马婶儿说。
春风细雨。
破屋破门。
寒。
我说:“那你打开门吧!我要见一见他!”
破木门上正挂着一把破旧的锁。
“嗯!”马婶儿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上前一步,将破门上挂着的一把破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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