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看,可不就和着了火似的。
表哥看着这一篓子蜈蚣跟见了黄金似的,双眼冒着精光,提起身后靠在墙边的一壶煤油,泼在竹篓上,屋子里顿时飘散着一股强烈的刺鼻气味,油灯灯光照耀下,蜈蚣的身体都油津津的,特别恶心。
啪的一声,表哥按响打火机,却只冒了个火星子,又尝试了几次依旧如此,无奈之下只得出去找来了火柴,说来也怪,屋里没风,滑着的火柴,火焰抖动了一下,灭了。
表哥猛地转身,吓我一跳,他很生气的问我:你干嘛吹气?
我一脸的无辜,说我没吹气啊!
表哥将信将疑,又废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燃一根火势稳定的火柴,他用手掌小心翼翼的护着火苗,面色凝重,缓慢的靠近着竹篓,将火柴往前一伸。听的“轰”的一声,火焰猛地窜起一丈多高。惊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表哥,放声大笑,笑声里带着哭腔,骇人极了。
我吓的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出于担心表哥的安危,又跑了回来,扶着门框,强忍着害怕问表哥道:表哥,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表哥猛地回头,面目狰狞的看着我,瞪大的双眼满是仇恨,缓缓的向我走来,悲伤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他身后的竹篓火焰冲天,高温灼烧下,蜈蚣的身体嗤嗤作响,还伴随着一阵阵“砰砰”的爆炸声。
就在那么一刻,表哥浑浊的双眼忽然射出精光,速度猛增,嗖的一下跳到我面前,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并死死的盯着我。
我慌的膝盖一软,浑身都没了力气,好在出于本能去掰表哥的双手,可是表哥常年做农活练出的一膀子力气哪里是我能奈何的了的,不一会儿我就伸出了舌头,眼前也出现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我想喊救命却讲不出话来,喉咙深处哼唧出干哑的撕裂声。
就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表哥的身体忽的一震,手指卸了力气,用力将我一推,哭着喊道:滚,林沐你滚,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要你认真埋鱼,你却埋错了位置,你真害死我了你~。
自打进了苗寨,我就感觉处处透露着诡异,表哥对“祈祷”更是超乎常理的用心。我先前还觉得太小题大做了,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是真的,世间竟然真有巫术,真有苗蛊。
就在我惊恐的不得了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
嘭!
我的后脑传来一阵闷疼,感觉被坚硬的东西砸了一下,像是一根棒子。
我靠,逃跑不成又挨了闷棍,这下死定了。
这是我在失去知觉时的第一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醒来,睡眼惺忪,忍着剧烈的疼痛爬起来,向窗外一看,繁星消散,雄鸡打鸣,这漫长的一夜总算到头了。
看来我只是晕过去了一小会儿。
四下瞅瞅,屋子里空荡荡的,空气之中飘散着一股浓郁、刺鼻的烧焦味。我往另外一间屋子瞥了一眼,我恶心的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地面堆着一摊子烧焦的灰渍,和一些没有烧尽的半截蜈蚣尸体,然而,最令人颤栗的是,灰渣上面竟然滚了一条粗壮的胳膊。胳膊的断茬处还往外渗着血液,血液红的刺眼,证明这条胳膊被斩断不久。
我鼓着勇气走过去瞧上一眼,大脑轰的一下就炸了锅,那胳膊上留着一道清晰可见的疤痕,记得小时候表哥带我去爬树,不小心从树枝上掉了下去,他的胳膊就被树墩扎了与这道伤疤形状非常类似的伤痕。
此时此刻,我心底升起一股酸麻的感觉,鼻间酸酸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表哥,我对不起你,是我的一时疏忽害了你,我这样回去,怎么和父母交待?表哥,你究竟去哪里了?你告诉我,那条折断胳膊的主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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