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跃起的那一刹那,它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周围一切景物早悄然转变,yīn风惨然,鬼哭声声;时间光yīn,蓦然缩得极短,但每一寸每一尺的地狱画面,或烈火满地,或恶鬼分食,或刀山油锅,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却又回放得如此清晰,清晰地感受到了时光如此玄妙精微的变化,却也分外清晰地感受到地狱的惊怖血腥。
“寸短光yīn!”心里有一个声音叫道:“这就是捕神最为惊人的绝技啊!”
神思恍惚中,仅存的一丝清明,使得“它”想要挣扎着奔向那画舫,却身不由已,竟仿佛已化为一缕幽魂,轻飘飘往下堕落,穿过黄泉幽墓的层层泥土,穿过曼沙珠华的血色花海,直堕入无穷无底的修罗地狱。
突然一声轻轻的叹息,在空中幽幽响起。
那叹息,如此温柔,如此忧伤而又如此美好,仿佛海上的清风,徐徐贴着波面吹过来,带来沁人心脾的清新;“影子”神识一清,蓦地睁开眼来,却觉喉头湿润,伸手去摸时,一阵剧痛传来,指尖暗色渍迹映入眼帘!
是血!
一点寒光,挟带透肌而入的杀气,停在离喉头约半寸之处。淡金剑光,在虚空中延伸开去,另一端却执在杨恩手中,冷然而立。目冷如霜,便连那英秀的眉端,也凝结了一片化不开的yīn沉戾气,大异他平时温雅沉着的模样。
他的剑尖只是微微一顿,目中异光闪现,手腕陡动,几乎又要将那三尺寒锋,向前递出!
“住手……”柔声呼唤,轻轻响起。画卷在桅间轻轻飘动,画中美人也随之翩然而动,宛若生时。
杨恩蓦地抬起头来,剑锋竟在微微颤抖:“你……是你么……”
一个白衣的女子,从画中盈盈而来。“月”色澄澈,幽冥寒花那些暗绿的光点,宛若星辰,她在这星月之间,雪白的裙裾飘飞轻盈,真如同神仙中人。
“小姐!”那“影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浓重的雾气在他身边围绕飘动,越发虚幻和不真实。那尖利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惧狂喜,已经扭曲嘶哑,越发剌耳,却还是那样急切地迸出来:“您终于复活了么?在这熟悉的望乡台,小姐,这些年,我们守得你好苦……”
雪白的衣袖,微微褪下,袖间露出一只肌肤晶莹的纤手。指尖微翘,执有一根碧透翠绿的竹笛,笛下流苏轻轻飘动。唇凑孔间,笛声悠扬,在这沉寂的广阔世界中响起。音律庄严肃美,恍若有鸾凤回翔,群鱼戏水,东方日升,照得海面金光万丈那乐音终于逼退了别离的哀伤、归乡的愁绪,强大的震力渐渐撼动四壁,每一寸“海水”、每一缕“月光”,似乎都激奋起来,随之起舞。
幽冥寒花的暗绿光点,蓦地涨成绿荧火焰,在乐音传递的金光中挣扎翻滚,终于一一熄灭。
杨恩全身沸腾的杀意,迎上那水银般泻入的庄美乐音时,如汤沃雪,瞬间平息下来。
铮!他脱手将长剑chā入地面,剑身半没而入,顿时化作龙头匕的模样!他弯腰拔出匕首,先前的冷戾神气,化成温暖的笑,重新浮现在他的唇边:“你来了?”
“我当然要来,我是你的眼睛啊。”只着素白内缣,长裙飘逸,鸦黑发髻随便拢向脑后,略有些散乱,然而那飘逸的气度,幽冷而寂寞,与那画中美人当真相似。
只是,她还是会常常的,带着最温暖的笑意只要看见他。
“你为什么要用刚才的功夫?真是不听话……”
他和她,这家常的几句话,没有出彩,仿佛在僻雅的庭里,闲话春日的落花。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她和他的心中,都是明白的:他方才,险些便动了心魔,那是于他而言,最大的灭顶之灾和劫数。所以她不能再隐藏下去,哪怕对她查明真相再有利,也是不能。让他为她担心,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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