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美亡此。谁与独息!”琴追阳惊道:“这是外面墓碑之上刻的那首,名字是叫做……《葛生》罢?”
“不错,正是《葛生》。”幽冥主人长叹一声,接下去吟道:“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他此时的发音奇特,与先前在“锦洞天”中一口纯正的官话颇显不同,然而即使如此,吟诵之中,却分明蕴藏有无限感慨、深深悼意。
“墓前的草丛与葛藤jiāo缠,此间墓中的一切,依然华美鲜明。可是,冬之夜,夏之日,要熬过如此漫长的时光,才能回到你的身旁。”苏兰泽的声音很轻,而四周更静,仿佛所有的人,都堕入一个哀伤的梦境里:“我躺在那具棺椁之中,看‘月’色明光万里,想着椁外的画舫、‘海’面,心里反复默念这支挽歌,四下里那么安静,仿佛那墓主的灵魂,也在静静地倾听。不知这墓中主人,究竟有过怎样的生平,才在亡故之后,还有人追思不已,在碑上椁中,刻下同样的哀婉诗句?”
“方才你们只是一心想拿下杨恩,激烈争斗之时,我擅长匿形潜踪之术,自然不会留意到我的存在。只到我见杨恩……”
“你纵然见到杨恩,也未见得你们全有胜算。即算我武功不敌杨恩,苏姑娘又脱离了我的掌握,”面具人缓缓向后退出一步,冷笑道:“可我手中还有一个百若夜呢,他是百草堂大公子,亦是此次捕神大人前来的目的之一,你们忘了么?”
百若夜!
苏兰泽望了一眼杨恩,但见他的唇边浮起一抹微笑,似乎气定神闲:
“百若夜,京城百草堂的大公子,他的确是被琴姑娘吃掉了心肝,做了一味说不清是解yào还是dúyào的材料。”他目中光芒灼灼,甚至比常人还要凌厉三分:“琴先生,此时我们所指的百若夜,是那跟我们一同入墓,自称夜陌,也自称过百若夜的中年男子。”
“夜陌?他……”
“或者,我不该叫他百若夜,我应该叫的是你,”杨恩还是紧紧“盯”住那面具人:“幽冥主人。”
“他……他就是那个夜陌?”琴追阳失声道。
幽冥主人嗤地一声,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声很奇怪,象是从齿缝中抽出的冷风:“谁告诉你我是那个百若夜?”
“早在平安镇时,你就处心积虑,接近我们。那式‘别载千里发如霜’,我曾以为是死去的几个杀手中一人所为,然而他们分明又功力不够,难道是临死前用了什么邪法不成?在场的人都死了,唯有羊皮袋中的你,是活人。只到将你从羊皮袋中救出来时,我发现袋子的底部,全部是由粗糙的羊毛线编织而成,经纬之间自有小孔。如果说躲在袋中发shè,倒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幽冥主人又是一声轻笑:“仅仅便是如此么?”
“还有你身上的气息。”杨恩道:“我目不能视,所以对气味和声响特别敏感。你或许是料到了这一点,又了解百若夜的习惯,来前便在身上薰了yào香。然而真正让我起疑的,正是这种yào香。”
“唔?”
“你身上所有的气息中,含有檀香、丁香、木香、广苓、排草等yào材的味道,此是yào汤沐浴日久而生的香气……即算你后来沐浴后才戴上面具出现的,但这香气却不易驱散,仔细辨闻,仍若有似无。其实百若夜出身百草堂,家传之学长于内调,他家有秘制的香体丸,是用白芷、杜若、杜衡、薰草等物研蜜成丸,噙含内服。体内自然萌发香气,又何须用这种外用的香汤?更何况这种香汤本是女子所用!”
幽冥主人轻轻“啊”了一声,道:“天朝绝学,果然博大得很。小小一个百草堂,也有如此多的讲究。”
“不仅如此。”杨恩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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