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郎战战兢兢地轻轻抚摸着缎子包着的书面,像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将书弄毁了,那份欣喜和在意,不用说,已经展露无遗。
“大哥,真是太谢谢您了。”
“我们兄弟之间还说这样的话做什么?”林大郎也有些得意,毫不在意地挥了挥袖子。
林家的藏书那么多,随便拿出来一两本就能让林四郎喜悦成这个样子,真是……
“要谢的,要谢的,这太贵重了,我还是抄出来一份好了,大哥,小弟抄完之后一定再丝毫不损地还给您。”
林二郎忍不住展开折扇,将自个的脸挡住了。
不然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林大郎皱了皱眉头,摆出大哥的样子,教训起林四郎:“四弟,你也太客套了,自家兄弟何必说这样的话,我说送给你了便是送给你了,你在外面读书,吃穿用度都要花钱,我们在家里,手头要比你宽松多了,两本书大哥还是送的起你。你如此小家子气,放不开手脚,在外面怎么能交的上朋友?”
林四郎捧着书,连连点头,“大哥教训的事。”
“恩,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缺的,少的,直接给大哥说便是。”
林四郎连连点头。
聊了一会儿,三兄弟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说。
林大郎平日里结交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见识多广,话题宽泛,遇到什么人都能聊上几句,而且他又最喜欢讲究儒生的气度,在外修养极好,颇有雅名。
可是遇到个说话慢悠悠的林二郎,和只知读书,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的林四郎,竟然丝毫没有发挥的余地。
最可气的是,林四郎忍不住打开了书页,先开始只是翻阅,到了后来已经完全沉浸在书本之中,甚至读出声来。
别人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本来还想打听些什么的林大郎,哭笑不得的和林二郎一起退出了海棠晓月。
“四弟一心读书,也读了几年了,不知道这书究竟读的怎么样,”林二郎慢悠悠地道。
林大郎轻哼了一声,“天子脚下,多少人想着法子钻营,四弟只会读书,只怕是不行的,以后若是读成了个书呆子,那才是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不知道靠什么过活了。”
林二郎笑嘻嘻地道:“烂泥也要能扶得上墙才是。”
林大郎虽然没有说话,儒雅的脸上却是一松。
这么多年,林四郎还是这么不长进,何况本就没有人扶他,自个方才乱了分寸,竟然担心这个书呆子会抢了他的位置,真是杞人忧天。
父亲将他送到嵩山学院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再和他争的本钱了。
与其提防那个书呆子,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收拾蠢蠢欲动的三弟。
……
沈大夫人气呼呼的回去,将原先在沈芙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招了来逐一审问,个个都说沈芙老实的很,并没有人传授给她什么医术,也没有人教她读书识字。
“大夫人,奴婢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大小姐在乡下的时候,和村姑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要打猪草,插秧收稻子,没有什么不会做的。”
“就是,整个村子里只有个中不了举人的老秀才,在学堂里教书,那些乡下孩子去学堂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是春忙夏忙的时候就放假,大小姐怎么可能学会识字呢。”
“……”
大夫人气的一巴掌重重拍在炕上的小桌子上,将戴在手上不离身的玉镯子敲碎了一个,也顾不上心疼,怒道:“那么她怎么学会了针法?”
奴才们互相望望,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齐齐摇头道:“奴才们不知。”
只有一个丫鬟大着胆子问:“夫人可是亲眼见她使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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