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以前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而这次在地道里遇到的事不由我不信,我先问你,昨天你守在地道口,可曾看见有谁下来过?”
“没有!”
“那就怪了,地道只有窄窄一条路,你守在进口处,怎么会有人从我身边下去?能瞒过沈绯衣的耳目下来的,除了鬼,我还真想不还出会有谁!”
“我不知道。”沈绯衣眼皮也不抬。
“我倒是知道的,沈锐公子!你以为我随从你办事,就从来没打听过你的来历吗?”田七微微笑,露出抹极白的牙齿,小严看得心头一寒。
“你出身于艺人世家,祖祖辈辈全是宫里的艺师,这里是小地方没人知道,可在东京、临安提到伎倌沈栝的名头,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他一口喝破沈绯衣的来历,把小严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外表那么高傲尊贵的人竟然不是官宦世家或书香门弟,只是个杂耍艺人出身,不由偷偷瞄了眼颀长挺秀的沈绯衣,又看看挑眉冷对的田七,突然有种悲哀自胸中腾起,转过头去叹了口气。
“不错,我父亲是个口技艺人。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
“你也会口技?”
“从小学过,会一点。”
“哼,既然如此,除了你,在地道里作怪的人还会有谁?”
“是,若是这么想,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在地道里伏击你了。”沈绯衣面无表情,一字字说得很清楚,小严看出底下的赌气意思,不由着急起来,跺脚道,“是个屁,你还真肯认罪!”
“我没认罪,我只是懒得和他理论。”沈绯衣动了真怒,越发露出冷若冰霜的本xìng,眼里泛着淡淡蓝色,如剑之刃,森森对住田七,“田少卿,自两年前起你隐xìng埋名跟随我办案,本以为会彼此敬重相安无事,想不到也会有今日反目,不错,我会口技,你难道就不会下dú和易容?是否我也该因此怀疑到你的头上?许多事是心中有魔,魔才能肆意横生,如今你有了心魔,我们再无法共事了。”
一番话说得田七低头,蜡光变幻间,只见他额头处白玉似的皮肤,上头浓睫微微扑闪,如此绮丽容貌,却也是个来历叵侧的,不晓得后头埋了多少秘密。
天边才一抹鱼肚白,田七已经走了,虽然小严曾努力挽留过他,可姿容秀美的少年倔强如蛮牛,他冷冷道:“不过是尸dú而已,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沈绯衣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当小严送走田七回来后,见他独自立在檐下出神,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一些软弱表情。可是当小严一靠近,沈绯衣立刻又恢复到以往冷若冰霜,用一双乌琉璃似的眼看着他。
“他走了?”
“是,留也留不下。”小严搔搔头皮,很无奈,为什么这些人非要逞英雄,一个个神仙精灵似的,其实不过是凡人之躯而已,“我很担心他的伤势,你说会不会出事?”
沈绯衣默然,等了会儿,见小严一直盯着他看,才说,“不会有事的,他是岭南田家的人,任何dúyào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哦?有这么厉害吗?”
“放心,本来这次他中不了dú,只是一开始他就在怀疑我,觉得是我在故弄玄虚,因此才误入圈套,被人下了dú。”
小严不响,可是忍不住又看他一眼。只一眼,沈绯衣面色沉了下来。“怎么,你也在怀疑我吗?既然如此,你可以和田七一块走,不必在我身边犹豫。”
“笑话,我吃了这么多苦,连小命都快没了,怎么会这么轻易退缩?”
“哦,那么说你也是怀疑我的。”沈绯衣点点头。
小严不说话,事实上刚才田七临别时也问过他,“你要不要和我一齐走?我们两个继续查这桩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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