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瞿。从字形上看,两个目矗立于上,一个人,靠着两座山。倒是与肉身现在的处境一模一样。
瞿靠在山脚,望着天空的两个球。火红的球,散发着热,散发着光,雪白的球,也散发着光,但没有散发着热,而是散发着寒霜。
火红的球,瞿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太阳。雪白的球,瞿也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月亮。
瞿靠着休息的山,瞿也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不周,因为这座山看上去不规则,奇峰怪石,斜楞楞地刺向天空,好似一个向天挥剑的勇士。
在不周山脚坐了许久后,瞿依旧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要干什么。他想起八座大山中间的那条道路,或许能从这条道路上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想要干什么。
瞿站起身来,突发奇想,既然眼睛没有了,便再造一双眼睛不就行了。于是乎,瞿的便化作两只硕大的眼睛。
有了眼睛,便能看见事物,能看见事物,便能行走,还能观看。瞿晃了晃脑袋,离开不周山,踏上道路,又继续行走。
走了片刻,瞿发现太阳和月亮一直在自己头顶运行,而八座山则一动不动。他想了想,从道路旁折下一根树枝,他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自己的血来祭炼树枝,让树枝具有神秘的能力。
树枝祭炼完成后,瞿抓住树枝,往不周山一挥,不周山便像青蛙一样往前跳去。瞿依葫芦画瓢,将八座山赶着走。
瞿的速度有多快,天空中太阳和月亮的运行速度便有多快,而道路两旁的八座大山,也始终维持着与瞿一般无二的速度。
渐渐的,八座大山上出现绿色植株,随着日月轮转,八座大山上的植株缓缓长大,变成参天大树,碧绿的树叶重重叠叠,将山峰大部分遮住。
或是通向未知之地,或是没有目的地的道路,变宽了又变窄,变窄了又变小,繁复轮回,一直没有停息。
八座大山上的树木越来越多,占据了山峰的绝大部分面积,让山峰变得更加庞大和沉重。
这天,不周山开口说话了,他说:“那持鞭的人呐,我身上的负担很多,可能赶不上你了。”
瞿闻言停下来,他想了想,从不周山上的树木中选取一株,又从上面取了一根三尺长的树枝。瞿咬破自己的手指,开始祭炼这一根树枝。
当树枝祭炼完成后,瞿只要挥舞这根树枝,不周山上的树木就会枯死,倒在山上,然后小嫩芽从枯树里生长出来,逐渐长大。
渐渐,其他七座大山也要求瞿帮它们去除身上的树木,让它们轻松轻松。八座大山上的树木,繁荣后便走向死亡,又在死亡里孕育出新生来。
时间过去许久后,无需瞿挥动树枝,八座大山上的树木就像养成习惯一般,到了一定年岁,便自己枯死了。
每当望着山上的树木自己枯死,瞿就感觉有些没事做。他将让树木枯死的树枝扔到太阳中,给它取个名字叫四季。
自从四季出现后,山上的树叶便有了自己的归处。
春天,树叶开始抽芽,生长。
夏天,树叶茂密,甚至开花。
秋天,树叶枯黄,开始落地。
到了冬天,树叶便全部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不仅是八座大山,就是道路两旁的所有树木,都是如此。
而在树荣树枯间,地上渐渐出现了花朵。那是黄色的小花,巴掌大小,轻轻摇晃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许多这样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就像有人在絮絮低语一样。
黄色小花,也遵从四季的规律,春天开始,秋天凋零,冬天就酷似了。
瞿看着花开花落,感觉自己有些孤单。
或许,我该有一个伴。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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