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亮了,只有我和周南风两个人站在地中间。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动,还是我先开的口:“这些年不见……你还好吗?”
周南风看着我没说话,他的眼神像是凝住了一样,看着我一眨都没眨。被他看的有些尴尬,我不自在的轻咳了几声。偷偷用手磨蹭一下裤线,我鼓起勇气再次问他:“我从新闻上看到,说你在捷克受伤了。新闻还说你伤势挺严重的,中途还转了一次医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要不然你快点坐会儿吧!我……”
不管我说什么,周南风都不说话。我自己越说越尴尬,最后索性也闭嘴了。其实我还想问问,周南风没有钥匙是怎么进来的……我转念一想,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在欧洲连个小国家都能买下来了,我房间里的老式门锁更不在话下。
周南风看着我,我看着地。我能感觉出他一直盯着我看,就算我脸皮再厚也不自觉红了脸。气氛沉默又压抑,我都有几分喘不上气。我感到有些烦躁,恼火的嚷嚷出来:“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算什么意思!我……”
我的话没说完,端着托盘泡好红茶的汤野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好啦!好啦!我泡好茶啦!还有一些小点心,不知道味道合不合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赖,怎么样?既然认识了,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嘛!”
汤野的托盘和点心没等放下,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南风突然抬腿就走。我和汤野谁都没想到他的动作会如此突然,汤野惊讶的连自己弯着腰都忘了。
“他这是干嘛呀?他不喜欢红茶吗?”汤野扭头问我,“韩欣,你们两个刚才吵架了?”
我耸耸肩,告诉她我和周南风也一句话都没说。汤野气呼呼的把托盘放下,她纳闷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不会是个哑巴吧?不能呀!我记得有一次看新闻,顾西洲还发表讲话来着,说话挺流利的呀!英语和法语都好着呢!怎么学完法语忘了中文怎么说了?我的天……不会是新闻里一直播的他受伤,是嗓子挨枪子了吧?”
至于周南风为什么来,又为什么来了不说话,我也是一无所知。我无法回答汤野的问题,我心里也是好奇的要命。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翻来覆去的想,结果是一晚上没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和杨亚一起去快餐店吃早餐。我们两个刚刚和好如初,杨亚对我总有一种讨好的殷勤:“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还是伤口不舒服了?用不用我带你去医院?”
“我挺好的,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不想多谈,“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去点餐。”
杨亚将我按在座椅里,他笑说:“你快好好歇着吧!有我在呢!哪儿用你去……你想吃什么?我去点餐。”
我没什么胃口,胡乱的说了几个。杨亚笑嘻嘻的去点餐,我一个人坐在座椅里。街上行人不多,阳光很明媚。遮阳篷的边角处有水珠在滴,是积雪融化了。
“在看什么呢?”杨亚端着买好的早餐回来,他笑着问我,“有什么好玩的?你看的那么认真。”
我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淡淡的说:“这里和北城真不一样,才刚过了春节,雪就开始融化了呢!”
“是啊!”杨亚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他含混不清的说,“虽然纬度差不多,但是这里比北城可要暖和多了。当然,这里比巴黎要冷一些,但还是挺暖和的……我从旅馆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天气预报,现在正在刮南风呢!”
我拿牛奶杯的手动作顿了顿,呢喃着说:“南风吗?”
“是啊!刮南风啊!”杨亚猛吸了一口可乐,笑说,“法国的春天就要来了啊!当然是刮南风了啊!”
我又看向了水珠低落的边角处,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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