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影响,像野草般自由自在地生长。他不希望她背负上别人的冀望,所以请不相干的rǔ母随意取了个名字。
听了他这番解释,真织也不知明不明白,低头抄了几遍又不安分地东摸西摸起来。春日见惯了她这般好动的模样,也不以为意,自顾看他的书,没一会儿又被那小家伙打断:“舅舅,舅舅,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她递过来的砚台,“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上面刻的是一句诗,讲的是两个相爱的人生离死别,渴求再见一面却不得的憾恨之情。”
“情?什么是情?”
“情啊……”春日的眼不由移上真织凝视着他的率真凤眼。她是皇室弃子,然而长得既不像姐姐也不像皇上,反而生了一双暗国人少有的丹凤眼。他常常不觉地长久凝望着这双眼睛,仿佛……仿佛透过它们便看到了另一个人……
“情就是……起初只是单纯地对那个人感兴趣,然后目光变得不由自主地追寻着她……当你开始为那个人做出你原本不会做的事情时,就明白那便是情了……”他喃喃,声音由纯粹地为真织解惑转为近乎自言自语。
无绝期吗……到底也只是诗人夸张的浪漫罢了,至少,等他身死之时,再多的憾恨也就随之消散无痕了。
他重拾思绪,对真织微微一笑,“这只是诗而已,对你而言还太难理解。”
“什么狗屁诗?不过是一些好听的字凑起来的东西罢了!”一向妄自尊大的小女孩撇撇嘴,“短一些的我也会写!”当真便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昊文。
她的昊文写得比本国的文字还要惨不忍睹,春日细看了半晌才能辨认出来,“春日远,伊……莫……离……”脸色不由微变,“后面这三个字……你从哪看来的?”
“从舅舅书架那本蓝皮书上啊!”真织有些得意,“那是一个人的名字对不对?与舅舅你的名字是不是很配呀?”
原来是那本书……他涩笑,当年去昊国之时他带的行装并不多,又改不了嗜书的习惯,便向那个人讨了一本书消遣,一直没机会还她,却也舍不得丢弃,就这样带了回来……
在满架的暗国书册中,那本昊文书确实容易引人注意。
只是胸口的苦意仍是消不下,原来过了这些年,他对她的名字还是这样在意……
他轻咳一声,“这几个字并不压韵,对仗也不工整,还有这个字不是写成‘伊’……”声音蓦地顿住了——
春日远,伊莫离……
春天纵使已经远去了,那个人啊,也请不要离开……
可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已经远不可及,他生命中的春日也已回首不再了。
喉间蓦地涌上一股腥意,他又bào发出一阵急咳。
绢纸轻轻翻动,那几个字仍静静凝在那里,伴随着这一年似乎越来越冷的寒意。
第9章(1)
七年后,昊国——
战事漫长得让人不耐,可从七年前的几乎沦丧大半国土,到站稳脚跟逐步持平,到反守为攻一寸寸反击,直至年前趁暗国国内天灾一鼓作气地收复四分之三的失地,二十年来昊国复国的希望从未像今日这般接近人心。
几年来暗军的攻势时继时断,昊国义军中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暗军的战力全在靠一个苟延残喘的暗人维持。坊间悄然盛传起来的晶石说已不会扰动人心,反而坚定了昊国必胜的信念。
这半年来,收回大部分国土的昊军和被逼到一角的暗军基本上都处于按兵不动的状况,而在不久前,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传遍了昊国:义军首领已与暗国代表开始商讨停战谈判的可能xìng。
消息传来时,从前方寄来有关停战情况的信笺其实已在尹莫离的书台上放置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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