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对这乐器已经颇为谙熟了。他知道,在挑拣时不光要看竹笛的材质,看它是否是特地贮存很久的那种竹材所制;还往往要在平处滚动一番,看这竹管是否圆直可别小看这些细枝末节,在醒言这些个靠笛子讨生活的行家眼里,往往便是这样的细微之处,决定了一枝笛子吹起来是省力还是费力,音色是好听还是难听。
看样子,醒言已将当年那番向道之心,早忘到爪哇国去了,似乎准备安心做一辈子乐工了。
话说这日下午,奏过几场乐曲,醒言终于准备要去给那灵漪儿还笛了。
照例,跟花月楼的老鸨夏姨请过假,醒言便将玉笛“神雪”别在腰间,准备出发了。当然,自个儿平日攒下来的那些工钱,照例都是要揣在身上一起带走的。
少年此举倒非小气。也许这些银钱对那有钱之人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对于醒言这样的贫苦少年来说,这三四两银子,已是很大的数目了。因此,无论醒言去哪儿闲逛,这几锭散碎银钱,向来都是要珍重再三,随身携带的。
趁太阳还没下山,醒言便赶紧上路了。所有东西都带齐,只有那把铁剑,却唯独被主人忘却,委屈的斜靠在醒言屋中墙根之上。
在他刚刚上路不久,倒是发生了一件事儿,颇让他吃了一场惊吓
正在醒言闷头赶路之时,却发觉他脚下这大地,却突然之间摇动起来!自己一双脚,便似踩在那棉花堆上。
初时,醒言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可走得几步,才发现这脚底下的土路确实是在颤动。
“呀!地震了!”
越往东行,醒言便觉得这地晃得更加厉害,自己这身子,便似在那儿不由自主被人摇摆。
“怪哉~咋好好的这地便摇震起来?”
在醒言的记忆中,似乎还从未遇到过地震。因此,在初时吃惊之后,他倒是觉得这事儿颇为新鲜,当下便立在那里不动,感受这无风自动的奇妙感觉。
“呵~还蛮好玩的!”
只可惜,还没等他怎么过足瘾,过得一小会儿,这土道便不再摇动了。醒言不甘心,又等了一阵子却再也不见丝毫动静。
见到这地不再晃动,醒言倒颇有些悻悻然,只好又继续专心赶路去也。
虽然那鄱阳湖离饶州城,也着实不近;但少年现在脚下步履颇快,一路脚不停步,倒没有费多大功夫,便在那日头刚刚沉落西山之时,赶到了鄱阳水泊的边上。
到了鄱阳湖,醒言倒没有着急高吹那笛曲儿,将那索笛的小姑娘着忙招过来。
好不容易来趟鄱阳湖,醒言自有他的打算。
“呵~~那云中君的孙女儿,几次见她都在夜里;现在天色还早,俺到不必着急寻那有人家的地方,去吹笛惊动她。”
这么想着,醒言便沿着这鄱阳湖岸,一路迤逦,向当初与那居盈笑语晏晏之处行去。
虽然中间只相隔了两个月,但对于少年来说,那几日的相聚,却似乎已过去了漫长的时光。
千山万水,虽然阻隔了鲜活的容颜,但却隔不断深埋在心底的思念。
旧地重游之际,这位原本心思简单的少年,现在却是思绪万千。现在醒言终于知道,如何这“睹物思人”的滋味;这一路行来,真个是见菊蘅怀媚脸,遇杨柳忆纤腰……
又来到那块湖石旁边,醒言对着这块居盈曾经倚过的顽石,出神了一阵子。虽然,醒言明白自己身份低微,又与她相隔千里,几无相见之机;但自与居盈在那场风波之中生死与共,醒言知道,他再也忘不了那张宜嗔宜喜的面容。
“这管神雪笛儿,明日便再也不是我的啦;还是拿它再吹最后一次吧。”
这般想着,醒言便抽出别在腰间的玉管,小心擦拭了几下,放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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