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寇雪宜已经恢复了往日情态,开始炊煮起晚食来。琼肜今天也特别乖,没再缠着她哥哥玩耍,而是自告奋勇的去帮雪宜姊伺弄锅灶。chā不上手的张堂主,便只好在石坪上林木边来回溜达,消磨饭前的时光。
别看他现在沐浴一身霞光,悠哉游哉的来回闲逛,浑似没事人一般,但他内心里,现在却着实不能平静。尤其是一想到刚才雪宜跟他说的话,少年便觉得头皮一阵发凉:“原没想到,自个儿身边,竟一直待着位时刻想要自己xìng命之人!”
原来,雪宜方才告诉他,自从当初救她那一刻起,她便暗自决定,要忍辱负重,等学到上清宫真正的道法,再亲手将仇人杀掉
“只是,”
听到这词儿,当时正转身yù逃的少年才暂安下心来,听她继续叙说:“只是那晚听到你召引群兽听经,说出那一番肺腑话儿,我就……我就心如刀绞。”
“那一刻我已知道,这大哥的仇,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报不了……”
“我是不是个很怀的妖怪?”
说到这处,一直首似呓语般说话的女子,便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望着醒言。
“当然不是!”
看着寇雪宜迷蒙的泪眼中,竟隐隐闪现出几分绝望的神色,醒言在暗暗心惊之余,回答自然如斩钉截铁般干脆。虽然死者已矣,再多议论未免有些不敬;但现下却不能让生者再去重蹈死路。为解开雪宜心结,醒言又不得不略略回述了一下当时无奈情状,并小心着措辞,委婉的告诉眼前这位梅花仙灵:这人间的门派,最重颜面,尤其是上清宫这样的名门大派。虽然自己不才,但好歹也是上清宫中一位正职堂主;若是那次死于非命,则无论是她还是她大哥,都绝逃不过上清宫雷霆般的反击报复。
为了说明这一点,醒言告诉她,若不是发生今天这事,便连赵无尘这等龌龊之徒,若知自己门中堂主被杀,也一定会铁了心为之报仇。
而这一点,她那位蛇大哥不可能不知道。
听到这里,清柔的女子,神情复杂的微微点了点头。毕竟,为了混入人间教派,她也曾花好多年仔细观察过这些世况俗情。这道理,连她都懂。
而对醒言来说,在闲逛中回想起刚才这番jiāo谈,便不免又想起那次遇险情景。与雪宜之前的话一相印证,他却有些疑惑:“为何她大哥会中途变卦?却要真的对我下口。莫非他不知杀我之后的后果?这不可能。”
“对了,当时恍惚间,似乎他盯着我瞧了一阵,然后才凶xìng大发。呃?!”
“难得我这脸长得如此凄惨,便连那妖灵都忍不住要除之而后快?”
清俊的少年苦笑一声,忍不住抹了抹自己的脸。
正踱步间,忽觉脚下踢到一物。低头看去,发现原来是一块沾着些枯花败叶的泥土。再细细一打量,却发现这块泥巴,正是自己先前用来演示法术的花土。只是,记忆中那样美丽绚烂的生气蓬勃,现在已dàng然无存;黄花碧草,现已是黯然蔫枯。
“唉,还真是花开『顷刻』。”
瞧着花草那破败模样,醒言不禁生出些感叹。
蓦的,他似是心中一动,原本准备迈向前去的步伐,忽又停了下来:“不对,按理说这花草的生机,不应该如此短暂。”
在少年眼中,似乎地上这蓬平淡无奇的枯花败草,正想跟他说些什么。
看来,在他悟得的那“负之混沌”为万物生机之源的义理外,天地间还应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冥冥中左右着一切生灵的孕育生化。
“是什么呢?”
一朵凋零的野花,竟让少年陷入许久不曾有过的苦思。
“罢了!今日已发生这么多事,我还是先歇着,等以后有了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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