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然,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西王母,听他肯定之后,顿时脸色便沉了下来。静默片刻,王母开口冷冷说道:“张醒言,我不信以你神力,会被她蒙骗?……唉,罢了!”
此时,王母脸上已是如被冰雪,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张醒言,令妹我没见到,却捉住擅闯仙圃的妖兽一只。你可有兴趣一见?”
“……愿见!”
当王母说出最后那话时,这位新晋的神君,顿时便明白了一切。几乎在刹那之间,他忽然觉得,刚才那热闹喧天的鲜花鸾凤突然消失,整个昆仑都仿佛静了下来。
这并不完全是他的错觉。在等那“妖兽”被带上来之前,西王母便已挥退了诸天吉祥喜庆的仪式。须臾之后,便有一精壮力士举来一物,放在这阆风玉台前的冰原。
“张醒言你来看,这便是你来之前,本神刚刚擒获的卑秽妖兽。”
“……”
喧闹的天地已静了下来,几道明亮的阳光从天边照下,经过玉台冰原的折shè,将大家眼前的一切照得通透明白。这时放在醒言眼前的,是一只不大的铁笼,笼上栅条乌黑锃亮。那笼中……
就如大约三年前那个阳光明亮的午前,那只似虎非虎、似豹非豹、似麟非麟、似虬非虬的雪白小兽,就这样横卧在自己的面前。雪光一样的毛色映着明亮的阳光,散发出璀璨的珠光雪气,隐隐有虹霓厘光不住游移。头上那对淡红的玉角,仍旧如小荷才露,过了这几年似乎也没有变长。肋下依然是那对和身躯一样洁白的羽翼;看着它,谁能想到这样稚嫩的翅膀,不久前竟能承载他飞过那凶险的弱水。
不管如何,这眼前熟悉的场景仿佛昨日重现,自己甚至又听到三年前那罗阳街市中热闹喧嚣的声息;唯一的不同,便是此刻这小兽神气恹恹,耷拉着眼皮,仿佛封闭了五官六识,看不到笼外的一切。当笼子放下时,可能感觉到牢笼的震动,那长长的睫毛下盈盈的眼眸才朝这边望了一眼,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如一只病了的小猫,侧身匍匐,用爪儿枕住小脑袋,在笼中默默打起了瞌睡。
……
刹那间,对醒言来说,仿佛黑夜突然降临,耳边的一切都陷于沉静。楼台沉静,雪山沉静,众神沉静,无边无际的静寂包围到自己周围,再向四周蔓延……在这样无边无涯混沌难明的静寂里,却有什么像针一样尖锐地刺痛心底。
“小狐仙……”
第十一章 奇缘仙偶,二月春声流梦
剑求一人敌,烟中万虑冥。
佚名
“卑秽妖兽?”
一望笼中小兽,忽然之间醒言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好像突然被人勒住脖子,喘不过气来!只不过一瞬间,他心中已转过无数想法。
“王母大神,不知……”
急智逼出的许多说辞,当醒言望了望西王母的脸色,已到嘴边的话儿便突然和舌头一起打了结。稍微定了定神,他便摒弃一切繁文缛辞,五体投地,匍匐在西王母面前。他以头杵地,在寒凉的冰晶地面上“砰砰”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抬头恳求:“王母容禀,您说的这笼中小妖,实则曾于我有大恩。不知王母如何才能将她纵放?如若可以,小子愿舍这一身仙爵神位,换得她xìng命!”
“……”
高高在上的王母大神,听得醒言此言,倒有些诧异。星眸曼转之际,倒忍不住望望远处那依旧在天空缤纷散花的袅娜仙女,心想,是不是场面还有什么参差,坏了这少年兴致。
一念闪过,她便笑着对长跪在地的少年说:
“张神君,罢了,你也不知这西昆仑规律如山……念你初登仙禄,本座倒也不妨网开一面。这样吧,要救小妖,倒不要你什么仙爵神位;你只须跟我斗法一场,若是能捱过半刻,我就不妨饶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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