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工具了,仔细一想,从和程嘉溯恋爱开始,要么是安然接送,要么是他自己接送,我又不爱去别的地方,不是待在实验室就是在程嘉溯家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独自行动过了。
方萌萌家在一片老城区,这一带原本是几个大型国营纺织厂,纺织工人一度是这个城市的骄傲。后来国企改革,纺织厂或者倒闭,或者转为私企,大批工人下岗,方萌萌的父母也在其中。
当年他们都还年轻,单位分的房子没收回,就有了房子的产权。方父学了技术在外跑货车,方母摆早点摊补贴家用,日子一度过得很不错,所以才能养成方萌萌单纯又任性的性格。
差不多六七年前吧,方父在一次运输途中出了意外,摔断了腿,这个家庭的生活就逐渐捉襟见肘起来了。当时保险公司赔了五十万,给方父治病都不够,就更别提拿着这些钱改善生活了。
这些年越城的房价水涨船高,所以哪怕是土生土长的越城人,方萌萌一家子也不敢搬家,只守着那间国营厂子分下来的小房子,指望着什么时候城区改造,拆迁到了他们这里,拿了补偿好搬家。
旧城区规划差,街道狭窄,地下水道更是容易堵塞。五六层高度的苏式老楼挤得密密麻麻,从阳台上伸出一条又一条的竹竿和尼龙绳,挂满了衣服。
街上人不多,偶尔见到几个老人带着还不到上幼儿园年纪的小孩子,走了这么久,一个年轻人都没有。
从气味到色彩再到居民,这个地区整体散发着纺织厂解散时那种穷途末路的味道,仿佛时光就静止在了那一刻,那之后的挣扎痛苦都只加深了这里居民的苦闷,他们没有契机鲜活起来。
方萌萌的家在一条小里弄,我脚上穿着皮靴,倒不怕地上的积水渗进鞋子里,干脆踏着污水走了过去。里弄尽头就是一栋苏联式的老楼,这种楼低矮厚重,中间一条楼道,楼道两侧都有房间,仅仅在楼道两道各有一个小窗户来通风采光。
后来装上去的声控感应灯有些已经坏掉了,方萌萌家在六楼,每层楼道里码放着蜂窝煤球c旧自行车还有一大堆杂物,实在看不清的地方我只好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尽管对糟糕的环境早有预料,我还是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么偏僻阴暗,我该让安然陪我一起来的。
六楼楼道里弥漫着常年不散的油烟味,腻腻的,楼道两侧散布着八户人家,都紧紧闭着门,门上贴着过年时候的春联和福字,也不知是哪家的熊孩子,撕得一道一道的,露出底下的浆糊来。
方萌萌的家在走廊尽头,我的靴根在有些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敲出声响,不知道哪一户人家养了狗,在门后汪汪地叫。
这里的门不是现在常见的防盗门,而是带着栅格的防盗,里头是一层木门。没有门铃,我伸手敲了敲门,里头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谁呀?”
“您好,是方萌萌家么?”
一个中年妇女开了门,在门后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是?”
我提着一袋子水果,露出个和善的笑,“您好,我是唐韵药妆的,公司派我来探望一个方萌萌。”
“原来是萌萌的领导,”方妈妈开门把我迎进去,“快请进,请进。”
坐在方萌萌家的客厅里,我打量着这座房子,整体也是旧旧的,矮小狭窄,透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
方妈妈局促不安地给我倒了杯茶,陪我说话:“让萌萌出去买菜了,她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又要给我找花生瓜子和水果,我连忙让她不要忙了。客套了几句话,发现她并不知道我的来意,想来是方萌萌还没有告诉家里人。
房里传来几声咳嗽,一个略有点虚弱的男声问:“谁呀?”
“萌萌的领导!”方妈妈扬声回了一句,又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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