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步回到玉隽宫,夏侯欢踏进寝殿里,颤抖地坐在锦榻上。
他浑身冰冷,仿佛辛少敏依旧在眼前含泪与他对视,他用力闭了闭眼,不让自己思考,企图回归平静,但他的心像是失去控制,不断抽动着,痛得让他无法冷静。
不安在体内无止境的蔓延,迫使他必须发出一点声音。
「平安。」他哑声唤着。
「奴才在。」殿外的祝平安赶紧走到他身旁福身。
「你想夏侯决可有看出端倪?」
「不会的,皇上的动作毫无破绽,他不可能看穿。」这计划极险,连他都看得胆战心惊,要不是早听皇上说过计划,他真会以为皇上要取少敏的命。
「朕说的是……他可会看穿朕的不舍?」
「不会的,就连奴才都没看穿。」
「那么,少敏一定也信了朕的绝情。」
祝平安几次张口,终究还是闭上了嘴,看向一旁花架,赶忙将那碗元宵取来。
「皇上都没进食,吃点元宵吧。」这元宵是皇上亲手捏又亲手煮的,方才舀了两碗,本该是和少敏一起分享,但却是各自独享。
夏侯欢垂眼接过手,却没有动手食用,哑声问:「太斗回报了没?」
祝平安正要应答,眼尖地瞧见太斗正从殿外大步而来。
「卑职见过皇上。」太斗面有疲色地单膝跪下。
「如何?」他问得极轻,握在扶手上的手已青筋暴露。
「一切如皇上所料。」
夏侯欢直睇着他,半晌才徐徐扬笑。「很好,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卑职遵旨。」太斗扬笑离去。
「就说皇上是神机妙算,这么点机关,皇上自然能够算到。」祝平安松了一大口气,见他舀起了元宵品尝,总算放下心来。「这么一来,等到皇上将宫中烦事处理完毕,就能再将少敏迎回了。」
夏侯欢直瞅着碗里的元宵,半晌道:「平安,朕要拟诏。」
「……拟诏?」
「对,朕必须先替她安排退路。」
「奴才马上去准备。」祝平安立刻替他磨墨,准备妥当之后,一回头,却见他捧着那碗元宵发呆。「皇上,这元宵怎么了?」
夏侯欢垂敛长睫,眨落了眸底的泪,哑声道:「……太咸了。」他尝到了少敏所说的咸。他明明是照着少敏所想而做,包了甜馅加了糖,可为何他只尝得到咸涩?
「皇上,只消除去摄政王,日后就能团聚了。」祝平安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挤出笑容安慰着。
夏侯欢睨向他,扬起笑的瞬间却滚落了泪水。「朕……没有把握。」
「皇上?」祝平安不解,不是一切都安排妥当,非但将少敏送出宫,又让李尚书释疑了吗?怎会没有把握。
夏侯欢不语,继续品尝着元宵。少敏说元宵代表团圆,但他却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与她相聚的一天,正因为难测,所以才用险招将她送出宫,正因为无常,所以他才要拟诏。
就算他俩注定相会无期,他也要用一道圣旨保她无虞,这是最后他能替她做的。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只是因为太爱她,太舍不得她……
暗夜里,杀声正隆。
「护驾!」祝平安拔声喊着,拉着夏侯欢直往玉隽宫二楼逃。
太斗殿后,长剑闪着噬血冷光,靠近者杀无赦,护着夏侯欢一路退。
然而,上了二楼往下眺望,却见玉隽宫早已被团团包围,有两边人马厮杀着,却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
「往另一头走!」太斗确定了玉隽宫的东角人数较少,吆喝着祝平安往东角退。
刀剑无情,祝平安惊惧不已,却不允自己走在前头,反倒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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