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称之为看,确切地说应该是感应,白光起先是一点,然后变成线,而后无数的线又交汇成面,它以极快的速度照亮我的双眼,我的大脑,以及整个心灵……
这一次的白光明显与以往不太相同,似乎更亮了一些,时间也越发的持久,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或许是某位神灵特意来召唤我这一个孤独的、被天地间遗忘了的灵魂。
不多时,我就感到那光亮并没有那样刺眼了,它变得温暖,但还是缺乏了一丝人间烟火。我的心也随之安静,渐渐地气息也平缓了下来。
恍惚间,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声音很遥远但很清晰,有些像周善人的声音,但比他的要柔和、温馨,虽然我一时还分辨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但心境仿佛被那声音抚慰得平和了许多。
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均匀,就如同刚刚贪睡后自然而醒的那种酣畅,渐渐地,我能分辨出那温和话语中的含义了,因为那声音一直在耳边重复着同样的句子:
“松弛——松弛——再松弛,好了,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圆满……放松……放松……我现在从3数到7,当我数到7的时候,你就会清醒过来……3……4……5……6……7,你正开始醒过来,你正在醒过来,你差不多完全醒了,你醒了,好了,现在,请你睁开眼睛……”
我就这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光亮令双目有些刺痛,使得我不得不再次合上眼睛。光线渐渐地暗下来,停留在了一个昏暗的程度,我的眼皮眨动着,这才再一次睁了开来。
起先,我看见的是头顶的天花板,它高高在上,但略显阴暗。
然后我才慢慢转动眼球,看见的竟是两个无比熟悉的人——赵嘹亮和毛勇敢。
我的心脏带动整个身体一同抽搐起来,这才发觉身下很软,那种软的感觉并不是床上垫了很多棉被,而是一种没有着落的漂浮感。
我企图直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竟然都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不只这样,而且还被固定在了一张没着没落的铁床上。
我惊恐地望着赵嘹亮,他急忙扶住我,轻声说:“班长,你觉得怎么样?你看我是谁?”
身处如此陌生的境地,我没心思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大喊大叫:“你们想干什么?绑着我干吗?我到底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地乖,他嗓门还挺大!”毛勇敢操着山东口音惊呼道。
听他语带惊异,我把目光盯向他,在他身边,立着一盏很大的灯。
灯有些像话剧团里用来模拟日光效果的那种亮度很高的灯,此刻,灯光显然没有调足,只是隐隐地发出暖黄色的光。想必刚一睁眼时看到的那刺目的光,多半就是这盏灯直射着我的脸造成的。
随着视觉渐渐适应了环境,我仿佛看见背光的阴影里,似乎还坐着一个模糊的人。
我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身下躺着的床竟然随着我的动作而徐徐漂动,我慌忙低头朝周遭打量一番,没想到自己身下的床,居然像条船一样漂浮在水面之上,身下的水漆黑如墨,竟被灯光折射出了片片高光。
水面显然比赵嘹亮他们站着的地面要高出很多,看来是特意垒砌的池子,池子内注满液体,池子的边缘还贴满了黑色软塑胶。
此时的我太过紧张,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去琢磨这些奇特摆设的功用,只是来回摇晃着身体,企图从这怪诞的床上挣脱下来。
随着身体剧烈地摆动,床也跟着漂动起来。
赵嘹亮抓住我的手臂,毫不费力就把我身体连同那架水床一起拉到了他身边,他用力地握住我的手,缓缓地安抚我说:“班长,你不要紧张,我们是在为你治病,你千万别激动啊!”他一面说,一面把脸转向射灯后面的阴影处,似乎是在询问,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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