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永不超生。
狗剩家的这才哼了一声,转身出屋忙活去了。而三麻子则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无力地瘫软在了地铺上。
我就不明白了,狗剩家的怎么明瞪着眼要往三麻子这个火坑里跳呀,他自己都混不饱肚皮,且人品低劣,自私、贪财、好色,再加上没了半截退,这样的男人躲他还来不及呢,她反而还以死相逼,这不是纯傻比吗。你让勤劳能干,强壮又体贴的二赖子同志的脸面往那儿搁呀。唉,要怪就怪那个封建年代对女人思想的束缚吧。
家里突然多了个吃闲食的残疾老头子,这让晚上下地回来的二赖子他们颇感诧异,纷纷问我是啥人?我说老乡,是我三爷。
几个长工并不在意三麻子,他们吃了晚饭,洗了澡,都早早睡下了。
我等他们睡下,才端着木盆到水缸边舀满水,准备到那棵大柳树下冲凉。就在这时,正屋门咯吱一声开了条缝,“阎王婆”伸头朝我招了下手。
我一楞,这还要日呀,不让人活了吗?
我心里嘟囔着,极不情愿地放下木盆,走过去小声道:“太太,我……”
月色中,“阎王婆”鄙夷地撇了下嘴,压低声音道:“美的你个小杂种,今晚歇着吧,我问你,你今天背来的那个瘸子,是不是就是咱俩在树林里碰见的那个?”
“是呀。”我点了点头。
“他是你啥人?你咋认识的?”阎王婆问道。
“他,他是……”我不敢说我和三麻子给王大胡子放过马,更不能说‘童子鸡’的事,就哄哧道,“俺是一个村的,我叫他三爷。”
“阎王婆”伸手猛拧了我的胳膊一下:“你这是作死呀,去去,滚,明天都给我滚,你个小杂种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的了,你不嫌丢人,老娘还嫌丢人呢,我跟你说,明天一早赶紧给我把他扔出去,越远越好,要不,你俩一块滚,知道不?”
她这口气坚定而又透着厌恶。
我只好点头,在嗓子里呜噜道:“知道了。”
我沮丧地回到西厢房,二赖子他们几个早睡死了,三麻子躺在那儿似乎也睡了,我叹了口气,挨着他旁边刚躺下,黑暗中,却听三麻子小声道:“刚才干啥去了?”
我腾地火了,你娘,都是你这家伙惹得祸,这刚来才半天,先要吃烧鹅,害的我出了顿牛马力不说,还被那个“阎王婆”骂了一顿,没消停多大会,又他娘的假装“长风”,忽悠着我把狗剩家的找来,好心给他治,没成想又把人家日了。这造下多大的孽呀。
死麻子呀,死麻子,老子这辈子碰上你,算是倒血霉了。
我没好气地低声道:“东家说了,明天一早就把你赶走。”
这回,他再怎么吓唬我,再怎么撒赖,我也不会听了,因为这是“阎王婆”下令要赶他走,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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