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在想啥,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紧张地望着我。
“弄死这些杂种!”三麻子咬牙道,“只有弄死他们,咱爷俩才能活下去。”
我心猛地一紧:“咋弄?咱也没枪呀。”
说着,又惊悸地朝那炮楼望了一眼。
三麻子撇了下嘴:“这是啥?”
他手一指马。
我恍然大悟,他,不会是要想摧马诈起来吧?可,他曾说过,永远不会摧兽类的,那样会害死很多人。
三麻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叹道:“我师父也增告诫过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摧诈畜生,尤其是大型畜生,但,这儿周边几十里内,没有人烟,只有炮楼里的那几个鬼子,咱不弄死他,他就弄死咱,你说该咋办?”
可,马不会伤着我们自己吗?我担心,突然又想起了后面我们看见的那两个男女尸体,而且刚死不久。
我忙把这话跟三麻子说了。
三麻子却道:“就是把他们摧诈了,也冲不进炮楼里的,机枪打不死,几颗手雷就炸没了。”
我想了想,也是。那只有摧马了。
马怎么能摧诈?我不知道。
三麻子转头朝后面的路上眯眼望了望,道:“你去逮条狗来,要活的。”
我顺眼望去,见那几只野狗正在我们走过的路上,撕咬着那对男女的尸体。这距离,约在一百米开外。
我应了一声,不敢起身,就地向后爬去,边爬着,边抓起雪,硬硬地团了两个鸡蛋大小的,坚实的雪球。
百米、九十米……六十米,五十,四十……
我心里默默地测量着距离,当距离那几只野狗还有三十多米的时候,我停下来,转头瞅了瞅远处土岭上的那个炮楼,慢慢地收紧了身子,瞅准一只野狗,猛地跳起来,“嗖”地把手里的雪球掷了过去。
雪球在阳光下似一枚闪亮的流星,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地击中了一只野狗的脑袋,那狗“嗷”地惨叫着翻滚出去。
其他几只野狗“嗖嗖”地四散奔逃而去。
我借势紧跑几步,一个俯卧冲,身子向前滑出了七八米,又连滚几滚,靠近了那只野狗,拽过来用手一探,还有心跳,它是被打昏了。
我怕它突然醒来,就脱下棉袄,把它裹住,用两个袄袖子捆紧了,赤着身子,一点点艰难地向回拖去。
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赤着身子在雪地里爬行,那滋味可想而知,刚开始皮肤触到冰雪,还直哆嗦,爬了十几米后,身子就木了,也就不再觉得冷了。
当我呼哧着把狗拖回来的时候,看到三麻子跪在马头前刚忙活完。
我好奇地伸头望去,见马头上插着三根串着朱砂豆的银针,马脸上也盖了两张丝网状的黄草纸。
难道畜生也跟人一个摧法?
三麻子见我回来,又冲我道:“去找根木棍来。”
我一愣:“要那干啥?”
“要你去,你就去,哪儿这么多废话,”三麻子怒道,“找根结实的,别太长,也别太短。注意别直气身子来。”
我讨了个没趣,只好硬着头皮又半爬着来到沟边,坐在地上手脚并用,折断了一棵茶杯粗细的小树,去掉树冠,拖了回来。
三麻子又抬头瞅了瞅远处的那炮楼,冲我道:“我喊一声,你就跳起来冲着这马的胸口用棍猛砸,我再喊一声,你再砸它屁股,记住,砸完就接着趴地上,别乱滚。”
我紧张地点了下头:“嗯。”
只见三麻子把我的棉袄拽到身前,慢慢解开两只袄袖子,用手轻轻抚摸着狗头,突然一拳砸下,那狗“嗷”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那马身子猛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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