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大约已是下午两点左右了吧,太阳稍微偏西,把阳光懒懒地洒在了大地上。
二里外的城楼上,几个鬼子的身影还在那儿晃荡。
路上,行人不多,他们压根也不会意识到,这地方即将发生一场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的。
我身子倚在车轩上,先伸手从布包里抓出了一小把朱砂豆,又掏出那个小扁铁盒,捏出了几支大号银针,仔细地捻转着往朱砂豆里钻。
等我把几枚银针穿完,又把几张黄草纸揉成了丝网状,三麻子才气喘吁吁地拍打完了一头驴。
“郭子,过来,嘴对嘴地把它的气息打通!”三麻子头也不抬地呼哧道。
他说完,又开始在用双掌叠压着揉它的胸口了。
我过去,随手把朱砂针和黄草纸往他手里一塞,跪地探头,用双手奋力掰开死驴的嘴巴,憋足全身气力,大口哈了几下,旋即又把它的嘴巴合紧。
几乎于此同时,三麻子也把草纸贴在了它的脑门上,手里捏着朱砂针轻轻往它的脑门上捻着。
我瞥了眼第二头死驴,对三麻子道:“三爷,这头我来弄吧。”
跟着三麻子混了两三年了,除了哄女人外,就学到了催尸的这门手艺,而且还不精,现在即将再跟着他进入阎王殿了,只有这最后的机会了,再不用就白瞎了。
三麻子也不看我,闷声道:“弄吧,仔细点,别废了这头驴。”
我撸了撸袖子,开始学着三麻子的手法,在驴脑门上频频拍打起来。
双掌连续轻拍了四五十下后,又在它脑门上转圈按摩起来,等感觉掌心有了温度,遂略微抬起掌,把全身的气力聚到了掌心上,慢慢地来回绕着。
渐渐地,我的掌心越来越热,感觉好似有一个火炭在驴头内,随着我掌心的移动而移动。
我抬眼看了看三麻子,不等开口,他就问道:“发烫了吗?”
我点了下头:“烫了。”
说出这俩字,不知咋的,心里突然有了点成就感。将死的人了,才觉得自己也没白活,唉。
他轻舒了口气:“好了,你先喘口气,我来!”
他说着,探身坐到了驴身上,又开始叠压着双手按摩起第二头驴的胸口来。
我应了,转头瞅瞅那头已被催‘活’的毛驴,见它脑门上的草纸一抖一抖的,而身子却硬硬的一动不动,心里感觉很诡异,虽然不是见过一次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忽听路上传来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忙抬头望去,惊见城楼那边的路上,有几个鬼子骑着高头大马往这边奔来。
我脑袋轰地一炸,下意识地低叫了一声:“三爷......”
几乎与此同时,三麻子也听到了这动静,一下子愣住了。
林子虽密,可因是冬天,没枝叶挡着,鬼子骑在马上,一眼就能望穿树林里的一切,何况还有那辆高高的,极为招眼的驴车木箱子呢。
我眼见那几匹马跑近,心也揪到了嗓子眼,气都不敢出一声了,急盼着他们会一掠而过。
突然,一个鬼子似乎发现了林子里的异常,朝同伴吼了一声,马的步子慢了下来。
那鬼子抬手朝林子里一指,说了句什么,几个鬼子同时把头转向了这儿。
我娘,我懵了,瞪眼张嘴地看着三麻子,脑袋一片空白。
鬼子若下马进来,那我们的复仇计划将瞬间成为泡影,仇报不了,小命也的提前呜呼了。
这他娘的完了。
三麻子则脸色铁青,不动声色地把身子从第二头驴身上往第一头已催‘活’的驴身边移,并低声说道:“准备石头,别慌张......”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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