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脑袋今年五十多岁,家在石灰窑村东头,深宅大院,有十几间房子,耳房两间,俩长工白天干活,晚上就睡在耳房值夜,家里还有两条狗,非常凶猛的。去年有个佃户去他家交租子,就被两条狗咬死。
其家里人也是个个坏透了,大老婆叫“大白腚”,跟大脑袋同岁,很歹毒,有俩女儿,大的二十多,已出嫁。二女儿十八九,有了婆家,但还没成亲,据说秋后就嫁娶。
二老婆外号叫“小苹果”,脸圆,跟个苹果似的,长相一般,年龄三十来岁,有个十多岁的儿子在邻村上私塾。
小老婆是村里一个佃户的女儿,叫“大嫚”,今年才二十出头,人长的很俊,大高个,长辫子,因其家里欠着刘大脑袋的租子,被拉去顶了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刘大脑袋家数了个透。
从话语中,我能听出李狗子似乎对那个“大嫚”垂涎三尺,而张大干也对“刘家窝头都是小米面”的奢侈生活忿忿不平。
一个贪色,一个贪财,哼哈二将,这就够了。
三麻子眯眼想了一会,当即决定,要我们立即下山,先进村潜伏在张大干家,晚上打劫。
张李二人虽然有些胆怯,但有我这个领头的,到时只跟着混就行,混成了,一辈子的命运就改变了,混不成就逃跑,跟着我上山胡吃海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我揣上几颗手雷,带着他俩就要下山。
张子怡早避在门外听到,见我出来,忙一把拽住我拉到一边,没开口就先掉泪,不让我去冒这个险。
我极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绝对没问题,就是个土财主,弄些钱财很简单。
不过,她不关心钱财,关心的是那个“大嫚”,我这才恍然大悟,说劫来那个“大嫚”是给李狗子的,我哪能要呢,这辈子有你一个就满足了。
她这才破涕为笑,叮嘱一定要说话算话,行动的时候小心点,云云。
我赌咒发誓后,带着张李二人就匆匆下了山。
石灰窑村位于五莲山下东北角,其实还在大山里,只是距平原近些而已。
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我们进了村。
张李二人扛着土枪,枪管上挑着几只野兔和山鸡,我跟在后面提着几只山雀,这是特意掩人耳目的。
其时,街上人不多,我们也就匆匆来到一个破旧的院门前,左右望望,急急进去,哗啦把门关上了。
院子不大,也很脏,碎草鸡粪啥的遍地都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
屋是茅草的,有三间,窗户是用几根木棍挡窗棂,总之,这家人很穷,能有这点挡风遮雨的地儿就不错了。
进了黑乎乎的小屋,见门右侧是一个用土垒的锅灶,锅灶上爬满了苍蝇,张大干一挥手,嗡的一声,苍蝇全起,有几只还撞到了我脸上。
我娘,真是够肮脏的。
东屋没门,只一个门洞,西屋也是。
西屋里听到动静,从门洞里跑出两个光着屁股,流着黄鼻涕的脏兮兮的小孩,大的有七八岁岁,小的四五岁,叫着爹,就奔上来挑脚伸手的拽枪管上的猎物。
张大干干脆连枪带猎物一下塞到了他们怀里。李狗子也把枪往门边一放,我见此也把死山雀扔到了锅灶上,便跟着他俩来到东屋。
一进门洞,吓了我一跳,只见土炕上躺着个女人,只穿一条破裤子,赤着上身,两个软塌塌大奶贴在肚皮上,那头发像个鸡窝似的,乱糟糟的遮住了半张脸。
“快起来,啥时候了还睡觉,”张大干嗡声道,“赶紧下去烧水,来客人了。”
那女人被扰醒,睁眼往炕下一扫,见有陌生人,忙起身用胳膊掩怀,往炕下出溜。
我遂把头扭向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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