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社会,容不得咱再胡作非为呀。
我们聊着,赶着车就出了县城,看看太阳快落山了,麻子就让我把那几根金条藏进板车夹缝里,并找来两块木板绑紧掩盖住。
又继续沿路往北走了约十几里,天就黑了下来。
晚上尽量不能走夜路,不是怕鬼,而是怕人,这年头,又是近海,为了防止蒋特从海上潜入进来,各村各镇的都有民兵把守巡逻的,我们的风险也会相对高一些。
所以,我们商量了几句,就赶车往前面东侧的一个小村子走去。
其时,应该出县城二十来里地了吧,地势也有了丘陵。
我们刚到村口,就被两个躲在草垛后的持枪民兵闪出来截住,问干啥,哪儿来的?
麻子简单说了,那俩人也听出我们不是本地口音,遂带着我俩进了村,直接送进村部里。
屋里有三四个人正围桌坐在凳子上打牌,见我们进来,遂纷纷转头上下打量着问情况。
三麻子拿出介绍信给他们看了,一个民兵就冲一小伙子说赶紧去武大郎家把王村长叫回来,这儿有陌生人来了。
不一会儿,小伙子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回来了。
一进门,我们双方都一下子愣住了:“王,王教导员?”
那人也是一愣,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郭连长?”
王教导员就是我在美军战俘营里相交不错的王大胜,而郭连长就是本人了。
这从战场上九死一生滚爬下来的职务,是绝不带水分的。
千里之外,生死相交的战友相遇,这还了得。
不容客气,两人就紧紧抱在了一起,互诉相思之苦。
原来,王大胜回国后,经过层层审查,没发现有投敌倾向,所以被送回老家,在村里当上了村长兼民兵队长。
我也简单介绍了自己,说回乡后,县里安排去政府烧茶炉,但觉的年轻力壮的,干那营生太不体面,便主动要求回乡当了农民,为社会主义出大力,做贡献。
三麻子随即道出我们的来意,说我们之所以千里迢迢跑这儿来,就是因为要我来找革命战友王教导员,叙一叙血火浓情呀,要不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王大胜一听,激动的无以伦比,忙冲几个民兵吩咐了巡逻的任务,领着我们就回了家。
他家也不富裕,四间茅草屋,院子也不大,其时老婆孩子都睡下了,又被他叫起来,跟我们一一认了,便让我们在客厅里的一张破桌子边坐下来,等老婆烧开水泡茶。
他则提着菜刀去院子鸡窝里抓鸡去了。
战友异地重逢,我心里澎湃万丈,悄悄地问三麻子,咱能不能给他根金条?
这说特意来找他的,连点礼物也不带,说不过去啊。
三麻子听了,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说你找灾呀,金条是敢随意暴露的吗,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我无语了,心里就觉的不好意思,说管咋也的表示表示呀,人家还有孩子的。
麻子点了头,从兜里摸索出那五毛零钱递给我,说等会守着他夫妻俩,就表示因为路远,也不知能不能找着这儿,所以没带啥礼物,这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那时钱虽然实,但五毛也只能割一斤多猪肉,拿不出手啊。
不过声明给孩子,也算是遮遮羞吧,要不咋办。
不一会儿,茶泡好,鸡也杀掉,王大胜老婆就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他这才有空坐下来,边和我们喝茶,边说了村里死人的事。
他说,村里有个姓武的汉子,人长的虽然矮点,但身板却很壮实,且还会武功,在周边十里八村的是有名的高手,脾气暴躁,也爱耍赖占别人点便宜,不过人不错,打抱不平是经常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