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叹,他真的老了,鼻子不由一酸,忙抿住嘴唇。
一根银针慢慢凑近里侧的脚底,触到了脚心上,轻轻捻着,银针就扎了进去。
脚底没出血,三麻子继续用指头捏着银针往里捻,在进去约两公分左右的时候,露在外面的银针杆有些发黑了,这应该是死者体内的东西渗出来了吧。
我们皆大气不敢出一声,紧盯着麻子手中的那根银针,忽然,一滴污紫的液体从银针处慢慢流了下来。
三麻子松开捏着银针的手,脑袋往后移了下,长舒了口气。
接着,他又开始把第二根银针凑向了外侧的那只脚。
路数一样,力道和举止也依旧沉稳,当银针扎进脚心两三公分时,也有一滴污血渗了出来。
尸体还是直挺挺的一动不动。
三麻子示意王大胜把他搀扶起来,眯眼瞅了会死者,重又蹲下,这次的位置是死者的胸脯边。
他双手在死尸胸口上探摁了几下,转头对我道:“我不行了,手上没那么力道了,你给他按摩按摩,用点力,感觉发热的时候就冲着心口窝拍几把,别太用力,也别不舍得出力,明白?”
我娘,这,这不是要催诈吗?
我懵了,瞅瞅死尸,又看看三麻子,心悸地道:“三爷……”
要知道,这死尸一旦诈起来,关门闭户的,我们一个都跑不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声称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祸害人的呀。要不对不起人家王大胜那只鸡啊。
三麻子冲我一瞪眼:“要你救人,啰嗦个啥!”
难道救人跟催诈一个手法?
我不敢再顶了,既然麻子说的这么果断,他应该不会连自己也害死。
我心里鼓颠着,把煤油灯递给了身后的王大胜,挽挽袖子就下了手。
王大胜小声问道:“真能救活?”
三麻子蹙了下眉:“试试吧,别抱太大的希望。”
他这话是留有余地的。
我双手在死者胸口上按摩了一会,感觉其皮肤有些发热了,遂咬牙朝起胸膛啪啪拍了两下。
本以为他身子会猛地颤抖,可,令人失望的是,他还是一动不动。
我靠,白忙活了?
我傻眼了,转头看向三麻子,三麻子却冲王大胜道:“给我灯,你给他做人工呼吸。”
啥?王大胜一听也懵了,眨着眼,见麻子的表情不容置疑,只好把煤油灯递给三麻子,惊悸地蹲下身,皱着眉头,双手把死者的嘴巴掰开,稍一迟疑,就埋头下了口。
“你按他的胸口,双手叠着下压,配合好!”三麻子对我命令道。
管特娘的呢,权算死马当个活马医吧。
我跪身探手,开始跟王大胜配合起来。
见他嘴一吹,我就猛压胸口,只做了两三次配合,忽听哧的一声,死者脚底下竟喷出了两道细细的血雾,随着血雾,那扎进脚心的两根银针也被顶了出来。
而几乎与此同时,我竟感觉到了死者的心脏动了起来。
我大喜:“活了,活了……”
“快快,轻点拍打他脸颊。”
三麻子说着,也忙放下油灯,双手抱着死者的脚用力拉扯蜷伸。
我和王大胜则一个拍胸膛,一个胡乱拍其脸颊,就这么鼓捣了几十秒钟,忽听死者的嗓子眼里一阵咕噜噜乱响,随即睁开了眼。
哇靠,真救活了呀。
王大胜激动地冲东屋和院子外连喊:“活了,活了,老武活过来了……”
东屋和院子里的男女早已听到了动静,遂惊喊着呼啦啦就涌了进来。
客厅里,昏暗的灯光中,十几双眼睛或惊喜或惊悸地齐齐盯着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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